第 68 章 “ 比翼双飞
电梯到了 。
谢浔之这才从这条突如其来的 , 不真实的 , 又扑簌迷离充满暗礁的消息中回过神 。
对 , 充满暗礁 。
谢浔之太了解易思龄 , 这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小精怪轻易不会主动喊考公 ,
除非 …...
她有什么地方需要他当牛做马 。
谢浔之微眯了眯眼 , 大步流星地踏出电梯 , 往套房走去 。
梅叔没懂他突然走这么快做什么 , 苦哈哈地跟上去 “ 少爷 , 要送点宵夜上来吗 ?
我看你在酒会上都没怎么吃 “
酒会上很无聊 , 一群精英装扮的大倡们端着酒杯各处 social, 没有空闲吃饭 。 何况自助餐台的食物看上去精致可口 , 实则不是冷盘寿司就是火腹沙拉甜品 , 白人饭很难吃 。
谢浔之是很传统的中国胃 , 他连意面烤肉都吃不惯 。 可易思龄爱吃花里胡哨的食物 , 他也会跟着她吃一些 。
梅叔 :“ 还是我给您煮一份面吧 “
“ 不折腾你 , 免得易思龄又说我对你不好 。 “ 谢浔之并不饿 , 晚上吃多积食 。
梅叔笑得很得意 , 他可是少奶奶的粉头 , 这一点优待还是有的 , 照顾您是我的职责 , 下次我给少奶奶汇报工作时 , 肯定为您多多美言 ! “
谢浔之冷冷地瞥他一眼 , 打开私邸套房的门 , 梅叔要跟着进来 , 替他熨烫明日出席会议的西装 。 谢浔之把他拦在外面 , 现在有事 , 你一个小时后再过来 。“
梅叔懂 ,“ 哦哦 , 好 , 那我给您放洗澡水 7“
“ 不用 。“
谢浔之利落干脆地关上门 , 梅叔被拦在外面 , 有些摸不着头脑 。
东方式禅韵的私邸套房很宁静 , 在嘈杂繁华的闸市区中 , 宛如一种奋侈的避世 。 谢浔之把西装脱下 , 随意扔在沙发靠背 , 长指解开规规矩矩的衬衫纽扣 , 松懈地舒了一息 。
虽然知道易思龄 “ 别有用心 “, 但那两个字还是让他宛起一丝燥热 。
本来对她的想念完美地克制在一百分之内 , 此时此刻超出一百分的界限 , 他感觉很难忍 。
房内没有开灯 , 全凭窗外金碧辉煌的城市灯火照亮 , 露台仿佛在高楼与高楼的夹缝中 , 往外远眶 , 宛如置身钢铁森林 。
谢浔之平息些许 , 保持理智的状态 , 给易思龄拔去电话 。
易思龄正在和同事们聊天 , 试图转意注意力 , 可心底还是因为那句甜言蜜语而热辣辣的 , 谢浔之的电话就这样突然进来 , 把她吓了一跳 。
她飞快地把手机拿起来 , 遮拭屏幕上大喇喇的老古板三个字 。
“ 我去接个电话 。 你们吃 。 “ 易思龄保持淡定 , 站起来 , 快速朝餐厅外走去 。
同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 脸上浮出吃瓜的笑意 ,“ 盲猜一波 , 绝对是谢董 ! “
“ 大小姐开会时有电话进来都不回避 , 吃个饭居然要出去打电话 , 我站谢董 !
“ 好想偷听他们谈恋爱 …...“
“ 我想听大小姐对谢董撒娇 …...“
“ 我想看他们接吻 … 上次全网疯传的动图那种 。“
“ 大胆点 ! 我想看他们 …...“
张管见话题越跑越偏 , 连忙咳了咳 ,“ 够了啊 ! 吃饭的时候说什么限制话题呢 !
易思龄一直走到商场中段的消防门后 , 这才接通电话 。
“ 在忙什么 。
低沉性感的嗡音从听筒内传出来 , 易思龄感觉耳尖都被他的气息灼烫 。
易思龄脸红起来 , 乖乖说 :“ 在和同事吃午饭 。“
“ 吃饭也想我 ?7“ 谢浔之勾起笑 , 看着窗外的月色 。
古人说十里共婵娟 , 是因为不知道距离隔得太远 , 就连婵娟也无法共有 , 此时 , 易思龄那边应该是艳阳高照天 。
易思龄羞耻极了 , 含含糊糊说 ,“...... 嗅 。“
“ 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 , 老婆 , 我们说说话 。“
易思龄 :“ 现在就是没人的地方 ! “
谢浔之笑了笑 , 这才不疾不徐地追问 :“ 那到底想还是不想 ? 你刚刚说得太签统 , 我不太懂 , 老婆 。
易思龄咬唠 , 觉得他好烦 , 但还是很乖 :“ 愚 …“
“ 想谁 ?7“ 谢浔之握紧手机 , 不知不觉衬衫的纽扣已经被他解开到第二颗 。
其实这真是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的对话了 , 偏偏易思龄心里有鬼 , 脸上心底一片熟红 , 发出来的声音也软绵绵的 ,“ 想你 , 可以了吧 …“
“ 不是想者公 ?7“
谢浔之滚了下睽结 。
他的声线是很动听的 , 像一杯陈酿的波尔多 , 加上克制压低 , 宛如还未醒透的单宁 , 成熟而厚重 。
“ 谢浔之 … 你好烦啊 …“
易思龄被他带偏 , 也压低声音 , 像特务在交头 。
其实两边都没有人 ,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低声说话 , 会更刺激 。
谢浔之沉默了几秒 , 忽然强势又温柔地下命令 :“ 昭昭 , 说你想者公 。“
易思龄身体里的热快要冒出来了 , 紧张地站直 :“ 谢浔之 …...1“
对面没有再说话 , 呼吸声清晰而缓慢 , 跟着 , 易思龄听见一声闷厚的砧声 。
黑暗中 , 硬挺的黑色皮质腰带被谢浔之从祭带中抽出来 , 扔在一旁 , 金属扣不小心撞上玻璃茶几 , 发出一声砧 。
谢浔之就这样坐在沙发上 , 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钢铁森林 , 冷静地把拉链湾到底 。
“ 就说一句 , 昭昭 。 你说了 , 要什么礼物我都给你带回来 。 “ 他的气息因为过克制 , 而变得有些刻板 , 听上去有些许凶沉 , 沾染了黑暗的气息 。
“ 要什么都可以 ?7“ 易思龄完全不知道另一端的画面是什么 , 只是思绪发散 ,
着要几干万的经费也可以吗 ?
工作上的事 , 可以如此儿戏吗 ? 谢浔之可以陪她过家家 , 蓝曜的 ceo 可以吗 ?
谢津之 :“ 可以 。“
一只手紧握手机 , 手背青筋因用力而凸起 , 另一只手进入危险的无人区 , 富有弹性的 , 舒适的精纺棉质边缘被手背撑起 , 也勒着手背 , 拉开的瞬间 , 笔直而沉重的浓影从笼子中弹跳出来 , 再也关不住 , 气势汹汹地指向天花板 。
在听见她说 ,“ 那我想你 … 考公 …“, 的那一瞬间 , 身体紧绥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
他握住属于易思龄的礼物 。
曾层层深入过灵魂 。
谢浔之深舒出一口气 , 冷峻的眉头壁起 , 闭上眼睛 , 不敢在看那高高悬在天空的冷月 。
仿佛易思龄在看着他 , 看他一个人阴暗地躲在地球的另一端 , 道德底线崩溃 。
身上的衬衫如此熨帖 , 没有起一丝皱褶 , 纽扣是贝母质 , 黑暗中闪动莹润光泽 , 西装裤管贴合着他笔挺有力的膈型 , 唯有敞开的一角 , 暴露他衣冠楚楚之下的败坏 。
锂亮的皮鞋踩在地毯上 , 因为紧绵而踩得很实 , 红色的底看不出丝毫端倪 。
就像他这个人 , 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另一面 。
但在她跟前 , 暴露太多了 。
“ 再说一次 , 陀陀 。 “ 谢浔之呼吸有些重 , 音色明显染上一层难以言说的暗哑 。
“ 说你想我 。“
楼梯间很静谧 , 幸好无人经过 , 不然会看见她的家迫 。
易思龄靠着墙 , 两只腹交叠在一起 , 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捏着裙摆 , 她听出来谢浔之有些不对劲 , 试探着问 :“ 你怎么了 ?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
对面没说话 , 只有越发重的呼吸声 。
易思龄受不了一点点冷遇 , 谢浔之不接她的话 , 这让她很焦躁 , 轻哼一声 。
“ 我忘了 … 你那边已经半夜了 。 你去睡觉吧 , 谢浔之 。 我挂了 。 “ 易思龄不高地撅了下嘴 。 其实她还想说 。
“ 不准挂 1 “
谢浔之忽然手掌用力 , 自虐似地收紧力道 , 声音像突然发起捕猎的豹 , 有几分强势和凶悍 。
易思龄怔了怔 , 委屈地发脾气 :“ 谢浔之你凶我 ! ! 你去地球的另一端就敢凶我了
谢浔之无奈地笑起来 , 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就好 , 怪自己太失控 , 像幼稚又下 .. 流的男高中生 。
不 , 他读高中时也不是这样 。 他是站在主席台上的优秀学生代表 , 平静地念出考师交待的发言稿 。 严苛的教育把他规训成成熟的大人 , 早早就褪去了少年的毛燥和轻浮 。
“ 没有凶你 , 陀昭 。 抱歉 。 “ 他温柔地道歉 。
手掌越发迅速 , 敏捷 。
他的手因为常年运动而铺了一层茧子 , 完全比不上她柔软嫩白的细指 , 也比不上她精心保养 , 洗澡后要涂上厚厚一层乳霜的脚 , 更是比不上咕噜咕噜冒温泉的深林
但现在只能这样 , 纽约是个糟糕的地方 , 让他只能隔着十万八干里的太平洋 ,
听她的声音 , 幻想她各种各样的模样 。
幻想也是好的 。
可以任意下坠 。
谢浔之气息很乱 :“ 者婆 …“
易思龄不至于气昏头 , 更不至于听筒里如此混乱的气息
她还听不出来 , 这一声考婆 , 压抑又愉悦 , 尾音几乎是在口崩 。
她幡然明白 。
“ 你 “
易思龄的脸颊爆红 , 脖子都红了 , 整个人蹭地站直 , 手足无措地看着这方无人经过的楼梯隔间 。
“ 谢浔之 ! “ 易思龄握着听筒 , 在原地转了一圈 , 粉色裙摆扬起 , 如她此时的
她难为情又羞耻地骂他 , “ 你混蛋啊你 ! “
因为她戳破了这层纸 , 对面也不用再装 , 干脆坦荡又沉冷地甩锅 : “ 是你先勾引我 , 考婆 。 道德已经突破底线的人经不起你折腾 。“
易思龄抓狂 , 他还有理了他 。
“ 我勾什么 !1“
“ 你说想我 , 你喊我者公 , 你还发了爱心 。 “ 谢浔之一板一眼地说 , 手掌却并 }
一板一眼 , 而是接近疯狂地滑 。
他就这样端正地坐在沙发上 , 上半部分清冷禁欲 , 另一半浪荡失控 。
那是因为我要找你要钱 ! 没想着勾引你 !
谢浔之不知道易思龄心里在想什么 , 他自身难保 , 大脑被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塞满 , 完全猜不了她的心思 , 最后的理智用在维持礼貌上 ,“ 再说一句考公 , 昭昭 。
快到了 “
易思龄被他暗哑又性 , 感的声音逼得冒汗 , 又想象他此时此刻的画面 , 心跳加速 , 想喝水 。
明明只是空荡荡无人经过 , 再普通不过的商场楼梯间 , 但氛围被一通电话搅得浓郁 。
他知不知道 , 他在西半球 , 她在东半球 , 他们隔着一整个太平洋 。
男人到这时候还能维持风度 , 不催促 , 只唤她 , 黑眸沉沉如潭渊 。
易思龄闭着眼 , 鼻腔里仿佛都能喝到炙燥荷尔蒙的味道 , 不耐烦且急躁地说 ,
“... 那 … 最多一句 … 再多不可能哦 ! 谢浔之 ! “
“ 喝 “
他沉冷应 , 没什么感情 , 感觉到了临界点 , 封锁在厚实的冰川之下 。
就在她发出羞涂的声音的同时 , 电话另一端的谢浔之闭上眼 , 勃发出一声抑制不了的间声 。 手臂和根的筋络都在剧烈跳动 , 扫过眼的不是粗糊的拇指 , 而是猫咪的尾巴 , 是温热的 , 涂着精致口红的唇 。
他只在无人处 , 想一想 , 仅此而已 。
电话陷入沉默 , 但没有挂断 , 两人被这一点电波连着 。 谢浔之缓了数秒 , 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 浓稠的眸色像凝固的墨迹 , 他抽了纸巾 , 没有表情地擦拭 。
易思龄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沉默 , 她感觉自己被谢浔之弄得奇怪了 。
心理上 , 身体上都开始奇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