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朝臣议论纷纷,争着不断上谏,想要推出各种能人异士。
当然,也有不少人企图把自家小辈塞在其中,以混功名。
裴如璋不可能御驾亲征,他深吸两口气,看向底下站着的三个皇子。
“朕为全国事,不宜远征,文靖,你与云澜作为朕的嫡子,此行西去,定能稳定军心,不负朕所望。”
裴文靖身形虽有些消瘦,但他肩背挺拔,上前一步就准备接旨。
国家有难,他享了那么多年荣华富贵,也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皇上,万万不可,大皇子还在病中,途中凶险万分,怕是容易凶多吉少,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唐宏晟还把希望压在二人身上,当然不可能看着他们去送死。
帝国储君可以上战场,但必须是局势鲜明,必胜之战。
这样危及生命的战役,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辛苦谋划这么多年,不就都白费了?
裴如璋嗤笑,他把折子摔在地上,大声喝斥道,
“那依丞相所见,是不是就该朕去呢!”
唐宏晟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他咬紧牙关,将矛头对准裴砚初,
“皇上,还有三殿下啊,三殿下武功高强,且不说当时围猎之事,他一手长剑何曾失手过?”
唐宏晟明显是故意提起之前长街慑后的典故,他女儿被吓得那样惨,可最后竟被潦草压下事端,丝毫没有波及到那个贱种。
裴砚初还在犹豫,他心里有了牵挂的人,不敢太快做决定。
这场战非打不可,但是谁去打,的确是个好问题。
虎符又到底该交给谁,这么大的兵权说放就放,裴砚初很难不去考虑。
冥冥之中,他总感觉这件事一过,他会被迫走向一条不能回头却又理所当然的道路。
裴如璋看向他亲手捧起的棋子,偏过头不语。
裴砚初是他最后的保障,就算裴文靖和裴云澜没了,再推他出去也不迟。
况且他开始有些忌惮这头看似没有獠牙的狼,自从他出宫后,自己便再也没得到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派出去的眼线无死无伤,但就是钻不进那堵墙,连一点讯息都打探不到。
裴如璋对他本就是半信半疑,现下更加难以判断自己是否能完全控制他。
“还请皇上三思啊。”
唐宏晟跪伏在地,一副对方不改主意就不肯起来的模样。
身后追随丞相一派的官员也全部依次跪下,刹那间,哗啦啦一片声响,贯彻整座朝殿。
“大殿下擅文不擅武,而六殿下年岁也还小,属实帮不上忙。”
“皇上贵为天子,天子之躯又怎可有所失?”
“皇上,唯有三殿下可用啊,相信殿下历练归来,功成名就,必能封王封爵,继续替您分忧。”
唐宏晟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弊,他推裴砚初出马,又怕他势头太过,还不忘故意点皇帝几句。
裴砚初抬头,他双拳紧握,最后还是单膝跪地,请求任命。
衣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他的声音回荡在朝堂内,充满决心与抱负。
他想了很久很久,如果他为了一己之私,带着丢丢逃避这一切,那城池必破,国事衰忧。
丢丢的心很软,要是看着那些百姓流离失所,根本不可能好过。
他不去,就没有人能去,他不上,那他当初要养苏云祈一辈子的誓言又算什么?
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不想这样,更不想看到苏云祈失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