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醒醒！小白，不要睡！小白！”小白躺在石榻之上，神志已经不清了。才短短几天，明艳的少女变成了老妪，头发稀疏枯黄，皮肤松弛堆满了褶皱。

赤雪焰的心疼的不行，一种挫败感让她悲伤地体无完肤。

小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虽然是她的侍女，两人感情却更似姐妹，无论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小白都不会觉得她有错，甚至很多时候，小白会主动替她背锅受罚。

她一向自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她可以保小白一世无忧，她曾经扬言会带小白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可是现在呢？她却留不住小白的生命，眼睁睁看着她流走！

小青站在一旁默默垂泪。

“小姐，小姐……”小白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声音，赤雪焰赶紧把耳朵贴到她的唇边，“小白，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小白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生命快速地流逝，小白的身体最终变成了一根干瘪的木头。

赤雪焰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抬手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

“小姐，不要，快放手！”小青被赤雪焰的动作吓到了，因为她看到赤雪焰手里大把的落发。

小青强行掰开了赤雪焰的手，赤雪焰看到自己手指上缠绕的红发，她惊呆了，转眸看到小白稀疏的黄发。

记忆刷的倒退，她想起那天自己也淋了雨。

“不要告诉任何人！”赤雪焰死死盯着小青。

小青一边流泪一边点头，她已经吓傻了。

赤雪焰把小白埋葬在一处湖边，那是她们俩以前经常玩耍的地方。

看着那个小小的荒芜的坟丘，她有些抱歉，小白喜欢花，本来她是打算去采些鲜花的，可是平时盛放的那些鲜花都已经凋零了。

赤雪焰苦笑一下，她又看到了一缕红色的头发沾在衣襟之上。

“小白，很快我也会来陪你了。”赤雪焰把玩着手里的红发，手指饱满细润的皮肤已经干瘪下去，细小的皱纹布满。

她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焰儿，焰儿……”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看见了昔日的临山，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她依旧欺负着兽，看着它们咬牙切齿的恨她，又无可奈何的蠢样子，她跟小白像风一样狂奔，笑着，闹着。

她听到了母亲的呼唤，“焰儿，今天是你的九十九岁生辰，母亲为你做了一件新衣，还不去试试？”

玫夫人跪坐在榻前，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泪如雨下。

“焰儿，我的女儿！”

她身后的婢女小青也抹着眼泪，两只眼睛早已肿成了桃子。

玫夫人看着赤雪焰皱巴巴如老妇的脸，心痛到都要窒息了。她突然停止了哭泣，对身后的小青说道：“小青，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跟焰儿待会儿。”

“夫人……”小青没办法，只好出去了。

玫夫人看着赤雪焰，眼睛里是浓地化不开的不舍，“焰儿，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