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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剑

穿着阿特拉斯学院服的眼镜少女,独自躺在加勒底独一无二的大型温室里头的人工草皮上,享受着芬多精的洗礼。    近日以来,她对于人际关系感到有些疲惫,果然英灵们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对象…不,不如说,只要有人的地方,恐怕都难以避免面对相处这项课题吧。    「怎么啦──简直就像是连续好几天没睡的样子啊,最近不是没有任务吗?看起来相当疲累啊,Master唷。」一道声音自她的头顶上飘下来,躺在草皮上的少女稍微偏移视线,便见着在矮树上的绿林猎人。    「…是心灵上的疲累呢,罗宾。」澪叹了一口气,接着坐起身子,顺了一把身后紊乱的长发。    「嗯?是那位新来的英灵吧。说起来还真是大人物啊,举手投足间真是让人觉得…不,没什么。那个啥,虽然我也没什么经验,不过Avenger这个职阶,看样子比Berserker更难驾驭啊,是吧?大小姐。」轻巧地跃下矮树,那几乎与背景融合的绿色披风、霎时间旋出一道优弧的波浪。    「罗宾已经见过那位Avenger了吗?」    「是呀。怎么说呢,意外的臭味相投啊?想不到特别的职阶还有这样的存在,还算是谈得来的呢。」绿色的弓兵席地而坐,橙色浏海遮蔽下的长春藤绿眸溜溜地望向了她。    「……谈得来吗?」感到有些意外的黑发少女,用狐疑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我还以为…啊,这么说起来,你们之间的确有些渊源啊……」她的记忆之中,出自大仲马笔下的作品除了《基督山恩仇记》以外,还有改编英国当地民间故事成为现今脍炙人口的《侠盗罗宾汉》一书。    也难怪绿林的英雄会与他合得来了。    「就是如妳所想的那样。虽然手法上不同,但是那家伙在不择手段这方面,倒是让我相当欣赏呀。不说这个了,大小姐。妳的烦恼来源不会正是他吧?」他干脆盘坐起来,款款而谈。    「…现在听起来,正确来说也不算是了呢。」少女陷入了飘忽的沉思时刻。    「哦?妳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而他那厚重浏海下的绿色瞳眸,显得疑惑起来。    「原本我以为他跟谁都不合呢,不过看来是我误会了…」她虽然知道爱德蒙针对迦尔纳的原因,但是却天真的以为以Avenger的习性而言,或许与大部分的从者并不相合。    「什么啊,原来是这个啊。那个啊,大小姐。我想,妳就别想那么多啦,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莫非这是大小姐妳不擅长对应的类型吗──不不不,怎么可能嘛,虽然那个Avenger相当能言善道,但是大小姐妳可也是舌灿莲花啊。」现下的罗宾汉,看上去相当别扭地哄着澪。莫约是与岩窟王一拍即合的他,相当明了伯爵的属性吧。    「…罗宾,你真是森林的小精灵,谢谢你的安慰。」而澪脸上的神情舒缓不少。    「喂喂,那个称号是怎么回事啊!?才不是什么小精灵呢!好歹是德鲁伊啊、德鲁伊!」绿林的猎人不满地抗议着。    「好的好的~」黑发少女莞尔一笑,接着打起精神地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叶。「托你的福,正好想到还有事情得要做呢,不振作精神不行啊!」她拍拍自己的脸颊,那湛蓝的水瞳恢复了平常的神采。    而绿林的猎人只是轻扬唇角,目送少女魔术师离开了温室。    ***    从达文西那边取得了新的圣晶石,澪现在站在召唤场所前,深呼吸地做了沉淀心情的冥想。    这正是少女魔术师必须要做的事情。    回想起自己目前召唤的履历,除了以人身做为半从者订下契约的玛修,其他清一色全是男性英灵。这点让她想起当初安徒生对自己的观察结论,让黑发少女不由得感到有些烦闷。    她绝对要摆脱这种命运!简直太不科学了!    少女魔术师单独站在巨大的术式前,开始念起了召唤咒文。此刻,她心中所想的,无非是希望能够召唤到相性适合的女性英灵。无论是先前看过那神圣的圣女贞德、或者传说中勇武的女武神、甚至是她家门所崇拜的天照大神,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梦幻级别、又是美丽化身的代表英灵!    但是她真的能让那些英灵委身于此当自己的从者吗?这一点在澪扔出一颗圣晶石之后感到信心有些动摇。    术式圆阵照常运作的旋出银色的光辉,三层轨迹压缩出的光柱直冲天际,闪耀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少女魔术师闭上双眼,接着听到了铠甲铿隆作响的声音,才缓缓掀开眼帘做确认──    「初次见面、妳好,Master──」踏着金属的铠靴,那纯白的形象让人一瞬间感到眩目。「由于我还是见习骑士,请称呼我为Saber Lily就好。我的真名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岗,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以白色的甲冑覆着于少女妙曼的身姿上,如同白百合般惹人怜爱的少女剑士,金色的马尾俏然飘荡,那双碧绿的眼瞳满溢着希望的光辉,甜美的笑颜让人印象深刻地融在心中。    纯白的骑士姬.Saber Lily 在此刻降临加勒底,其真名是──    「等等,妳刚刚说…妳是………」少女魔术师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也看错了。眼前的这名少女,分明在自己经历过的冬木圣杯战争中、以及特异点F的冬木市见过的Saber是同一人!    但是气质上显得更为稚嫩,也多了几分天真浪漫的娇柔。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岗…或者说,妳所熟知的亚瑟王,或许比较能够尽速理解?Master?」金发的少女剑士显得相当困惑,为何御主的反应好像有点奇怪呢?    「这、果然是──等等,为何是这个姿态…………」以英灵召唤的理论来说,被召唤的从者会以全盛时期的姿态回应召唤,但是眼前的少女剑士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关于这个…虽然我不是最强的亚瑟王时期,也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因为是Master妳所希望的样貌,而且我也希望能够帮上Master妳的忙,所以就自以为是的回应了召唤……若是造成妳的困扰的话!我Saber Lily!将会努力成为妳最棒的骑士的!」忐忑不安的少女剑士握住了澪的双手,那红扑扑的小脸蛋正努力地说服自己的御主,看上去煞是可爱。    「咦…?其实我想问的是,为何传说中的亚瑟王是女孩子就算了,但是为何还真的穿起了女装………这、这真的是我的愿望所导致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忽然间觉得脑子一阵混乱的御主。    「不!并不是这样的…」Saber Lily显得有些困窘又为难。「在我拔|起石中剑后,为了成为王而做修行之旅…而这身女性服装,梅林老师说,除了正好用来隐藏真正身份,亦是为了训练我别太依赖能透过自己的魔力编织出来的铠甲,也是让我趁着自己还能胡来的时候、能够自由地放下重担去战斗…这样的理由,所以……」    「…是吗?原来是梅林阁下啊………………」少女魔术师一脸沉静的了然,原来那位花之魔术师还有这样的兴趣啊…果然如安徒生所说,真是拥有赤子之心的老顽童啊。    真是个不知道该称赞、还是觉得恶劣的兴趣呢。    「莫非Master认识梅林老师吗?啊、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算是认识…呃,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太过震惊了,我竟然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雨音澪,以后叫我澪就可以了!」    「澪…是吗?嘿嘿,好可爱的名字啊。很少遇到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呢,以后请多指教了哦,Master!」    「…这个……我应该是比妳这个时候的年纪大吧………算了。」澪觉得也放弃了,毕竟亚洲人站在欧洲人旁边,看起来年龄就是矮了一截。「那么跟我来吧,加勒底得要好好欢迎妳呢!啊………对了。」黑发少女想起口袋中还有一颗圣晶石。    「怎么了吗?Master?」    「Saber Lily,妳在这边可以等我一下吗?我打算再召唤一名英灵试试…」    「好的,没问题。」纯白的骑士姬乖顺地待在一旁,端庄地望着这名新任的御主。    虽然是召唤出女性英灵的没错…但是传说还是男性|吧,毕竟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亚瑟王啊。大概由于先前遇过两次这名英灵的因缘关系,所以这一次能够召唤出来吧。    雨音澪决定再赌一把。    希望这一次能够召唤仍然是女性的英灵……虽然也有战力上的考虑,但是也希望能够缓解一下她老是召唤出男性英灵的这种窘境。在念完召唤咒文后,扔下仅剩的一颗圣晶石,她满怀希望地看着再次转动的术式。    巨大的白光轰然天顶,激鸣的电流声响环响四周,震撼了大地。    铿隆。  又是盔甲的声音。    黑发少女在那过于刺眼的光辉中,见着了辉映其银光的甲冑骑士。    ──又是一名骑士?    「Servant Saber──莫德雷德在此。父亲大人有在这里吗?」戴着显目的牛角头盔,赤银相间的矮小骑士自白光之中步出,那率性的声线像个少年似的,让澪乍看以为又召唤出了男性英灵。    「莫德雷德…莫非是……」少女魔术师才刚召唤完亚瑟王,相关渊源的英灵也一起到来。若是她记得没错,这位英灵正是圆桌骑士团的末席、反逆的骑士。    当对方摘下头盔后,一眼瞄到站在一旁的纯白的骑士姬。霎时间,莫德雷德将要说出口的话吞回肚里。    现场的状况,又是一片尴尬。    「咦…果然很像呢。Saber,这位是妳的…父王,虽然是年轻时期的…说起来好像有点复杂呢哈哈哈哈………」澪正努力挤出一些话来打破现场的沉默。    「妳…妳刚刚说我很像……父王吗?」同样也是绑着高马尾的金发少女骑士,那张年轻的脸庞的确与阿尔托莉雅如出一辙──无庸置疑的,毕竟是复制体,没有不像的道理。但是此时的莫德雷德,却显现相当高兴的神情。「哼哼,这是当然的了!我当然像父王!我可是父王的孩子啊!」彷佛像是被夸赞的孩子,那骄傲又得意的样子显得意气焕发。    「虽然在本体那边得到了未来的记忆…但是还真是没有实感呢,原来妳就是我未来的孩子吗?初次见面妳好呢,莫德雷德卿!」白冑的少女剑士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交迭,害羞的朝这位未来将会手刃自己的反逆骑士打招呼。    「父…父王……竟然……承认我了!?欸,等等这打扮是……」赤雷的少女骑士显得既欣喜又混乱,一方面没有听到亚瑟王冷漠的斥责,一方面反而见到了新的父王样貌,整个人陷入一种非常矛盾的情怀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让父子…该说母女还是………总之相认了,我也觉得我心情好复杂啊…………」澪轻叹一口气,想不到连续召唤都是圆桌骑士系列的英灵。「莫德雷德,这位是刚拔起石中剑的亚瑟王,也就是尚未登基前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岗。那么我就不需要帮妳们互相介绍了吧?」    「原来如此………年轻的父王…………为何这么可爱呜呜……!」金发的少女骑士红着脸,又惊又喜的一直偷瞄Saber Lily,而对方只是用好奇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彷佛就像是换个人似的。「那个………父王,我可是…可是……会在未来杀死妳的人哦?」莫德雷德垂首结巴地说出这件事实,似乎相当不习惯这个如天使般的亚瑟王。    「我想,一定是未来的我…做了让莫德雷德卿伤心难过的事吧?毕竟,没有孩子不爱自己的父亲,不是吗?」纯白的骑士姬,彷佛现在发散着圣光,说着宛若天使的话语。    「父王………!」刚来加勒底的莫德雷德,马上被这名年轻时期的亚瑟王给刷满好感度了,接着她感动的拉起阿尔托莉雅的双手,双颊红润地开口道:「这次的我……绝对不会再背叛您了!我是……圆桌骑士!父王直属的圆桌骑士!」    「这个…」纯白的骑士姬看上去有些困窘。「现在的我,也只是Master的从者,直属骑士什么的…应该得向Master宣誓才是哦?」    「不,那个…毕竟妳才是亚瑟王,我可不是国王之流一辈的,就让莫德雷德小姐随意称呼吧?」黑发少女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等等!Master──念在妳是召唤我的Master份上,刚才的称呼我只允许听第一次!别把我当女的!没有下次了,明白吗!」要不是看在刚才黑发少女夸赞莫德雷德长得像亚瑟王,不然要是其他人,早就一剑轰下去了。    「啊…我知道了,那以后就称呼莫德雷德啰。我是澪,雨音澪,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少女魔术师轻巧地点点头。    「噢!没问题!以后也请多包涵啦,澪!」赤雷的骑士爽朗地笑着。    于是,这次的收获就是圆桌骑士『父子』档…虽然是女性英灵没错,但是现下的少女魔术师,还是有些感慨的。    到底不列颠的时期有多神秘啊……亚瑟王居然是女的,连反叛者莫德雷德也是女的。等等,该不会整个圆桌骑士团都是女的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得要好好问上那个传说中的神代魔术师.梅林才行。    ──虽然召唤的的确都是女性英灵,但是有种心情相当复杂的感觉。    少女魔术师望着眼前有说有笑的潘德拉岗『父子』档,默默地将这感想收进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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