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被澪那糟糕透顶的睡相给推下床,也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 「……………………………………」 确认澪还在熟睡,迦尔纳简单的盥洗之后,换上平常穿着的黑红便服,就下楼去了。 在告知玛修与罗曼医生他们仪式成功的结果之后,其他Servant也基于好奇而与迦尔纳攀谈了几句。理解了目前的伙伴已经度过危险期、御主正在休息的状况之后,所有人总算放下了心。 「哦哦,那个呀,迦尔纳先生~有点话,想跟你说一下呢。」玉藻前将迦尔纳拉至大厅的角落,小声的说道:「虽然说是小玉我鸡婆了一点啦…不过呢,那个什么,有些事情还是得适可而止的唷?」 「…妳指哪件事?Caster。」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白发青年巡视她脸上的神情,试图弄清楚玉藻前过于电波的对话。 「真是──竟然完全没有洞房花烛夜隔天的自觉吗!?我说吶,虽然是说在补充魔力,但是也请顾及一下女方的体力!虽然可以理解第一次做、还是跟心仪的对象,但是!你竟然一整晚都没让人家睡觉吗?纵欲过度也该有个限度哦?迦尔纳君~」巫女狐大气不喘的一口气吐槽着。 「…………………………………」对于这样冤枉的指控,此刻的太阳神子,并没有马上回击与解答。他瞇细了双眸,而是问出了另一项让他细思极恐的问题。「Caster,妳怎么知道的?」 「…咳哼,那个什么、小玉我的耳朵可不是装饰啊~你看这么大的耳朵!怎么可能会对整晚的声…咳咳,放心吧!旅馆的隔音很好的!其他人都没有察觉的!毕竟小玉我也是细心的贤妻狐嘛!会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玉藻前连忙澄清。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对于妳刚才的关心,我也有需要辩解之处。」暗自松了一口气的迦尔纳,一想到若是那样的声音被别人所听见,澪如果知道后应该会相当恼火…当然,自己也会觉得有些困扰就是,毕竟他希望那样动人的娇声──只有自己听见。 听完迦尔纳简单的解释之后,玉藻前一脸狐疑。「…嘛嘛,就姑且相信你吧──虽然我认为男性本色无可厚非啦,以后要Play什么的、不是还有很多机会吗?记得掌握好时机呢~」 「…感谢妳的忠告,我会谨记在心的。」 ──以后…吗。 施予的英雄带着有点复杂的心情,以及旅店准备的早餐,回到了房间。 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惊醒的黑发少女,在睡眼惺忪的朦胧视觉下,见着是迦尔纳,便又放心的躺回了床铺。「唔………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已经可以预见自己长了黑眼圈的澪,疲累的拉长声调。 「妳才睡了两个小时。还是说,想先起来用餐?」白发青年挺立的身姿彷佛执事似的,姿势优雅的将餐盘放置在木桌上。 「嗯…给我五分钟…我努力爬起来……现在可没有那么多余裕的时间,让我补眠了………」相当于昨晚一夜未眠的她,现下正努力克服全身肌肉酸痛的窘况,尽力的从柔软舒适的床铺上爬下来。 少女魔术师相当清楚目前他们的处境。 昨晚能让他们顺利补充完魔力,这期间其他从者都没有发生战斗,就能够说明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一件事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缔结契约之前,别碰到任何需要战斗的场合…但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澪的脑袋飞快的组织起目前的战况分析,沉重的睡意也在生存的意志中蛮横地打飞,她的双眼因为缺乏睡眠缘故显得通红,看起来相当憔悴。「Ruler那边有察觉到什么吗?像是敌方追踪什么的…」 白发青年将小木桌搬到床边,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没有。但是Ruler的感应范围有限,若是阿周那在远处观望也极有可能,毕竟他的千里眼并非装饰。」接着慢条斯理地用汤匙挖了一勺粥,递到刚坐起来只围一件浴巾的少女魔术师面前。 「…那个、我可以自己来?」瞬间会意过来的澪,一脸羞耻的打算将餐具抢过来。 「没关系。毕竟我担心──若是妳不小心打翻这碗粥,我就得把妳拎进浴室再洗一次澡。」迦尔纳此刻就像是老管家似的,一脸正经的回应,而且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这样…会宠坏人的。」原本气呼呼的说了前一句,接着澪便突然降低音量,相当害躁的说了后面那句。 「…是吗。不过,我认为把妳弄得这么疲惫,有很大的原因──是我必须负责的。」他那双银朱与天青的莲目将黑发少女看得相当仔细,那大喇喇的目光注视得让人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程度。 在这样的视线下,澪只好乖乖的微张小口,将那匙粥乖巧咽下。这种时候与施予的英雄争辩并没有什么意义,顺从的接受他这近乎宠溺的关怀,对双方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唔嗯…昨晚确实理解到了人类跟Servant的体能差距呢…」黑发少女一边嚼着粥一边含糊的呢喃。现在回想起来,她根本不记得昨天到底失去意识几次…光想到这点,就觉得可怕。 「抱歉。耗魔这一点,的确是身为从者的我,难以克服的缺点。」他放下汤匙,腾出一手抚上她的头。「但是,能够容忍并且接受这缺点的妳,我觉得非常的欣慰──能遇见妳,真的太好了。」接着像是给奖励似的,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那、那才是,我要说的…」这让人心头一暖的举动,大概是她永远无法习惯的突袭吧。 为了尽速与其他从者讨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三两下就吞完一碗粥的黑发少女,迅速地进了浴室盥洗。而等待中的太阳神子,在整理少女的衣物之际,见到昨晚随手挂在墙上挂勾上的浴袍,倏地陷入怔地。 那是一件沾上血迹的浴袍。 他走过去并且拿起那件浴袍,白色的质料上沾染鲜红──是相当强烈惹眼的景象。白发青年沉思了起来,那双绯红与霜青的瞳眸微微地瞇起,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过没多久,浴室的门被拉开了。 套着大浴巾的雨音澪,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似乎在找浴袍的同时,她那巡视的视线爬上了迦尔纳刚好捧着的那件浴袍。 对了,那件浴袍已经不能再用了。 太阳神子抬起的视线正好撞上少女魔术师的注视,他起先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开了口:「澪,我可以把这件浴袍带回加勒底吗?」 语毕,那一瞬间,黑发少女露出了百思不解的困惑神情。 「为…什么呢…?那件浴袍既然沾上血了,很难洗干净的…」 「不,本来就没有再使用的打算,所以不需要清洗。」白发青年一脸义正词严的继续解释。「我希望收著作为纪念。」 「………………………………………………」 少女魔术师经过一阵冗长的沉默,接着突然爆红小脸,激动的嚷嚷:「不行!不可以!请交给旅馆清洁工处理掉!」 太阳的神子遗憾的望着手中染血的浴袍,接着用着小狗般的恳求眼神朝澪看了一眼。「真的不可以吗?」 「不行!就算你用这么犯规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是不会允许的!再说了,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作为纪念啊!」情绪仍然激动的黑发少女,依旧红着脸问道。 「因为这是妳的第一次,我认为非常适合作为纪念。」白发青年平静的回答,彷佛在回答今天天气真好。 「迦尔纳大变态!请想想我的心情好吗!这太羞耻了!」少女魔术师紧抓着身上的浴巾,气急败坏地继续嚷嚷道。 「原来…这是很变态的事情吗………」施予的英雄,此刻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原本淡定的神情像是出现裂痕的面具,有着出乎意料外的讶然。 「难道你们印度的男人有收藏女孩子血液的风俗吗!」雨音澪深吸一口气,但是那烧红的小脸倒是完全没平息热度。 「…不,这倒是没有。」迦尔纳照常的如实回答。 「那就对了。现在,给我放开那件浴袍!不准偷偷收起!」黑发少女横竖的黛眉有着少见的霸气。 「…我知道了。」而白发青年只能继续带着惋惜的眼神,扫了手中那件染血的浴袍一眼,轻叹一口气。 ──原来这种行为是很变态的吗? 此刻的迦尔纳,脸上的神情显得相当委屈。 *** 穿上支持物资送来的新礼装,是一件颇有霍格沃茨风格的巫师服。宽大的黑色短披风,再搭上珞黄色的内衬与俏丽的黑色短裤,配上紧身的黑丝袜。据说是魔术协会给魔术师学生设计的制服。 在万能的天才.达文西的改造之下,这件礼装拥有集束魔力以及治愈效果的功能,正好用来搭配雨音澪正在逐渐恢复的魔力储量,进行加速储存魔力,也让疲累的身体得到些许的放松──不得不说这真是即时雨。 支持的物资中还有一项像是手表的腕表,是用来测量自身魔力值的仪器,只要少女魔术师戴上之后,便会自动侦测魔力值。而若是等澪的魔力恢复到达安定值,就会显示并播放提示音声,代表已经可以与从者们进行缔结契约。 少女魔术师在确认礼装尺寸相当合身之后,便与迦尔纳一起下楼,与其他的从者一同在大厅会合。 「看来得在妳恢复魔力基本值、能与从者签订契约之前,都无法出战呢。」法国的圣女穿着现代的便服,坐在旅馆大厅中的木椅上。 「加勒底的御主,妳现在极需补充营养。」依旧身着军服的护士将手上的热牛奶递给了黑发少女。 「真是抱歉…反而成为拖油瓶了。」澪接过杯子,有些沮丧的垂下肩。 「哦哦,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虽然这短短的逃亡期间并没有遇上敌袭,但是小玉我不认为被轻易的放过了呢──对面的Caster,可不是那么好心的家伙呢。不过…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想必她那边肯定也元气大伤!」也低调穿着现代服装的玉藻前,却没有放弃自己的耳朵跟尾巴,像是披着皮草似的梳理着自己的蓬松尾巴。 「就算真的敌袭,我们这边也能进行战斗的。」贞德乐观的点点头。「更何况,守护圣杯侧的Servant已经剩两人,只要重新拟定作战计划的话──」 「可是Ruler小姐的宝具不是已经…」玛修担忧的问起。 「如果是担心这个的话…没问题的!我可不是只有一项宝具而已哦。」金发的少女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但是在一旁沉默的白发青年已经看穿她眼底的觉悟。 若有必要的话,就算会自取灭亡,Ruler也会放出那禁忌的宝具吧。 「那么…来重整一下情报吧。」雨音澪拍了拍脸颊,尝试驱散那时不时垄罩上来的睡意。 守护圣杯一侧的从者: 弗格斯(Saber) 阿周那(Archer) 迪尔穆德(Lancer) 爱德华.蒂奇(Rider) 梅杜莎(Rider) 美狄亚(Caster) 克丽奥佩特拉(Assassin) 卡里古拉(Berserker) 修复人理一侧的从者: 高文(Saber) 崔斯坦(Archer) 伊丽莎白(Lancer) 玉藻前(Caster) 玛塔.哈里(Assassin) 南丁格尔(Berserker) 贞德(Ruler) 临时与店家借了纸笔,少女魔术师将目前得到的信息全数写了上去,沉思了许久,仍然没看出到底这场圣杯战争的规律准则是什么。而澪随口问了一些问题,打算排除一些基本的盲点。 「Ruler,所有Servant的消灭…妳都见证了全部?」她明白贞德身为Ruler的能力,便是能够轻易辨别本次从者的阵营。 「是的…」正当贞德如此确认时,她却倏地停顿了一下。「不,等等…确实……有那么一场战争我没有亲眼看到最后。」 法国的圣女并非最初被召唤到这个特异点的Servant,虽然是相当早期就踏上了这美洲的土地,但是确实有一场战斗并没有见证到。 她并未见过弗格斯(Saber)的战斗,只在确认高文(Saber)为恢复人理一方的Servant、并且与之汇合之际,便轻易的认定弗格斯(Saber)为是另一侧阵营的从者。这来自于前次她所经历过的圣杯战争、所给的经验引导之谬误。 「但是,若是弗格斯(Saber)为我方一侧的从者,又能从这阵营发现些什么呢…?」法国的圣女好奇的问道。 少女魔术师看着白纸上的黑字,沉思似的皱起眉头。 的确,就算把弗格斯(Saber)划入我方阵营,把贞德(Ruler)暂时划去,也无法得到惊异的关联性。 这个特异点的圣杯,到底是基于什么准则,特意召唤七名从者守护自身呢? 依照以往的特异点的经历,都是以能够拿到圣杯许愿的前提下,让想要圣杯并且回应召唤的从者持有。然而这个特异点却并非与前两个相同。 ──果然以目前的她,要理解魔术之王的目的,还太过天真了吗? 雨音澪不禁感到不甘心。明明知道那个背后的黑幕有何居心,但是却无法找出阴谋为何…这种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哦,无论是赤枝骑士团的大猩猩、还是圆桌骑士团的大猩猩,那种东西先放着别管啦──倒是加勒底的御主唷,妳现在有何打算呢?若是那个棘手的Archer追过来的话…」举手插话的巫女狐认为纠结这种毛线根本没有意义,还不如先解决燃眉之急。 「这个…虽然我是希望能够等到我的魔力恢复,跟Lancer与玛修缔结契约,再正面与阿周那交战的…」黑发少女叹了一口气。 「先躲起来的确是正解呢。我这边也会全力掩护你们──不如说,对抗守护圣杯侧的从者,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法国的圣女正色地接了话。 「对了对了~说到魔力恢复,身为巫女可有一招必学的招数呢~」弹着狐耳的玉藻前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在妳是我虔诚的信徒份上,可得好好学着小玉我这不外传的秘术哦?」 「…是?」以Caster这职阶来说,雨音澪是完全不质疑她敬爱的天照大神。而教学事实上也相当简单,只是一般的冥想跟集中精神,并非什么夸张的秘术,但是却相当的实用──将周遭环境的元素粒子转换成自身的魔力这点,的确可以加速恢复本身的魔力值。 虽然恢复速度并不是超夸张的程度,但是与魔术礼装一同搭配的话,确实可以更为迅速的恢复魔力。 然而玉藻前似乎教上了瘾,还顺便教了扎草人诅咒之类的术式,毕竟身为咒术师,对于将诅咒转移到别人身上这一点相当在行。虽然雨音澪认为自己可能不太需要用到这种术式…不过既然是敬爱的天照大神亲自教导,那么她当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说起来…这种转移诅咒到替身身上的术式结构,是不是也能够赋予祝福之类的呢…?」少女魔术师在看着刚剪好的小纸人,好奇的问道。 「哦呀~真是聪明的学生呀,能够举一反三呢!这当然是可以的!」巫女狐骄傲的挺起胸,心情的很好的摇了摇尾巴。「不过,这可不是谁都做得来的呢──但是,既然妳是巫女的话,肯定有学会类似的祝祷仪式吧?」 「是的…以前母亲有教导过我。」 「那么就简单啦~看吶!出云有神在确然是真美,赐灵魂气息天照山河水天乃自在禊之证…嘛,咒文什么的看自家流派啦,言灵能起作用的也是自身的虔诚度有没有到达呢~那么,选择寄托的东西打算是什么呀?用纸人的话,容易让力量散掉唷?」 「这个………」雨音澪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巡视一下身上的东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扬手将平时以长发覆盖的侧耳给掀开发丝,露出超不显眼又迷你的透明耳针,小心地拔了下来。 以黑发少女平时羽毛剪的浏海造型,事实上几乎是看不到耳朵的,但是为何还需要配戴耳针呢?这得回溯到她小时候的记忆了。由于母亲曾经占卜过,未来她会遭遇破相之劫难,所以选择以先破耳洞来抵销这场灾祸。 然而澪平时没有配戴太多饰品的习惯,耳坠也不需要装饰华丽的类型,只是为了遵守母亲的叮嘱,而持续留着这对耳洞罢了。想不到会在这种时刻,将这几乎没有用途的迷你耳针派上用场。 而她在玉藻前的教导之下,将这对耳针施以祝福的术式,要说是另类的幸运符咒也行,总之就变成了能够消灾挡祸之类的护身符。 「好──这样就完成了!」看着发出闪耀光芒的透明耳针,雨音澪绽开欣喜的笑颜,接着将这对耳针,分别交给了迦尔纳与玛修。 「………………………」 「前辈………………」 「虽然说可能没什么用,毕竟我不是什么功力高深的得道者…但是希望能一起平安的回去加勒底呢。」少女魔术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是作些自我满足的事情,也明白自己这样做只是想消除接下来即将面对战斗的不安,但是她仍然想把这份心意传达给跟自己过来的战友们。 「啊啊,明白了。」迦尔纳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盯着这耳针半晌之后,就将它别在自己另一耳上。 「我会好好珍惜的…谢谢前辈!」玛修露出感激的微笑,用口袋里的手帕好好的包覆起来,收至胸前的口袋。 「哦呀,定情物还一次发两个…这莫非是想走双翼结局?身为我的信徒,还真是大胆呢~」 「并、并不是这样的!天照大神!」 *** 按照原定企划,加勒底一行人在巫女狐的咒术把戏下,顺利的变装成一般人潜藏在城镇之中。而南丁格尔与贞德,则在黄昏过后,自发性的先到无人的山区──若她们所料的没错,阿周那应该早已在远处侦查观望已久。 事实上,在理解到这是开战讯号的阿周那,的确从入夜的天空降临,在钢铁的护士与法国的圣女面前显现。 「哦?人数上有点不对呢──全部上也没问题的哦。毕竟,妳们跟那些圆桌骑士不一样吧?骑士道什么的,没必要遵守呢。」白衣的Archer在夜幕低垂的暗夜下显得格外惹眼,那悠然的声音随着周遭树林的沙沙声回荡,如同苍凉的秋风。 「这句话也同样奉还给你。跟你一起的Caster,不也没出现吗?」法国的圣女站在前方,迎风而立。 「呵,那么就告诉妳们一个好消息吧。」褐肤青年露出一抹优雅的浅笑。「Caster已经死了哦。换言之,只要打倒我,就可以拿到妳们想要的圣杯了。」那双深黑的瞳眸流露着慵懒与神秘,以及难以察觉的危险。 「那还真是令人精神振奋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虽然感到惊讶,但是贞德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所言。 「很快的,妳们将会了解我所说的话是否虚假。不过,我要找的并不是妳们──可以告诉我,那名加勒底的御主以及迦尔纳在哪儿吗?我所期望的交战对手,正是那名Lancer呢。」白衣的Archer仍然保持着多礼的态度,作为敌手而言,或许过于风度了。 「真是遗憾。」法国的圣女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那名御主早就被美狄亚给害死了,更不用说无法留存于此的Lancer了。」她的柳眉横竖,秀丽的脸蛋凝着肃穆,看上去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是吗。」那双墨玉的眼眸在霎时间黯淡下去,接着他扬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掌,覆上了自己的半边脸颊。「那可真是太遗憾…太遗憾了。」那倏地低沉下去的声调让人察觉空气突然的变化。 接着他发出一连串的低笑,那带着狂气又自信的年轻声音,在他放下手掌的同时,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眼神。 「那么,这个世界也失去待下去的意义呢──该从哪里破坏起呢?」那双墨玉的瞳眸失去了光辉,只有深沈看不见底的黑暗,宛若地狱的深渊。 「废话太多了。」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南丁格尔,掏出腰际间的手|枪,似乎相当不耐烦刚才的对话。「脑袋有问题的话,将予以切除。」她毫不犹豫的将枪|口指向阿周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下板机。 枪声,划破了这夜晚的宁静,也是战斗开始的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