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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之舞

圣诞夜的那一天,据玛修说交换礼物的游戏很受大家好评,只可惜少女魔术师并没有参加到当天的晚会,让玛修感到相当惋惜。    而雨音澪表示希望玛修不要太在意。事实上,那天圣诞夜的两人约会已经让她相当满足。而隔日的圣诞节一日祭典,也让她过足了圣诞节庆典的瘾。    然而,连日的夜晚都在迦尔纳(Rider)的帮助之下,他们一同在冰岛运送着圣诞老人所遗留下来的礼物。    现在时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两点。    少女魔术师正趴在数据室的桌上睡着了。下午的时间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尤其她最近这几天又常熬夜,看一会儿教科书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悠悠转醒,隐约觉得肩颈有什么东西痒痒的。睡眼惺忪的澪起身一看,才发现身上披着一件漆黑的斗篷。    ──麝香的味道。    黑发少女凝视笼罩自身的斗篷,立即就察觉这是岩窟王的大衣。    ──究竟是什么时候…?    虽然澪睡着时可以说是完全不醒人事,不过这种浅眠的午觉,竟然完全没发现有人靠近自己,可见她真的太累了也说不定。    接着少女魔术师转过身子,望见后面的地板景象之际,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各种颜色的大衣与披风散落一地。    「白色的科学家大衣,这不是安徒生常穿的那件不合身的白衣吗?」    澪捡起了第一件。    「咦…还有一件白色的…这是阿周那的?」    她弯身再捡起了第二件。    「绿色的斗篷,就这么把宝具丢在这边真的好吗…罗宾。」    第三件也挂在她的手臂上。    「刷毛的印度红…毛毯?是毛毯还是披风呢?这应该是迦尔纳的吧…」    第四件整团捧起来。    「这个是…红色的夹克…好像看过莫德雷德穿过这件便装?」    最后的第五件也捞了起来。    少女魔术师抱着一堆衣服拍了拍灰尘,思索起为何这堆衣服会在地上时,细思极恐的她,才察觉到这堆披风外套到底曾经遭遇过什么事情。    ──爱德蒙.唐泰斯,你真的是非常的心机啊。    雨音澪轻叹一口气,看来不赶快把这些衣服拿去洗一洗还给他们不行。    ***    现在时间,夜间十一点三十分。    送完今日圣诞礼物的份量,少女魔术师在自室中整理着自老家拿回的行李。她拿起来仔细端详,是一整套巫女服。接着谨慎的换上。    刚从浴室沐浴完毕的太阳神子,套着宽松的白衬衫与黑色紧身长裤,满脸困惑的望向穿着一袭巫女服的黑发少女,正努力地用檀纸包覆住颈后的柔顺青丝。    「…妳还不打算睡吗?」    忍不住开口询问的迦尔纳,不解为何澪现在还特地在盛装中。    「啊,迦尔纳…可以帮我一下吗?」面对镜子的澪,似乎因为少见的将长发绑起的缘故,手中的檀纸一直绕不好的样子。「等会儿就要跨年了呢,得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闻言便立即走来的太阳神子,扬起双手利落的接过她手中的檀纸灵活一圈,便绕好了她的马尾。    「嗯,得做今年的神乐舞仪式呢。」少女魔术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将花簪谨慎地别好至头顶。「从成年之后,雨音家一直都是由我来做这件事的…今年特地跟母亲请了假。」    新年当天,神社的巫女必须要祈求一整年的安泰平顺,其中之一的仪式,便是取悦神明的神乐舞。先前澪选择回家一趟,就是将自己的巫女服与相关道具取回。    虽然今年无法在家中的神社举行神乐仪式,但是身为现职巫女也不能怠慢,就算是身处异乡也必须身怀恭敬的敬意。于是,折衷的办法,就是改为在加勒底举办神乐。    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雨音澪虽然已经告知罗曼医生与达文西自己的意愿,但是并没有让其他人观礼的打算。毕竟加勒底的各种信仰交杂,为了顾及别人的宗教信仰,识相的低调才是不冒犯到别人的礼貌。    这也是有些公共场合,会设置天主教祈祷室,或者伊斯|兰教默祷室之类的场所,让虔诚的教徒图个方便,以避免宗教文化的冲突与误解。    所以时间选在跨年的零时,地点则是选择灵子最为高涨、也就是俗称「灵脉」的场所,也就是尚未修复完成的英灵召唤室。    「唔嗯…那个…迦尔纳。」备好金银扇与神乐铃的黑发巫女,此刻有些迫窘的频频扫了太阳神子好几眼。「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可以不用特地陪我?」    「神乐舞难道是不能观礼的仪式?」身着便服的迦尔纳,那苍白的脸庞上写满了疑惑,看上去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也不是…事实上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民众,前来神社观看巫女的神乐舞。不过…我们的宗教信仰,不是不同吗?我只是觉得你会不会感到无趣,所以才说不用特地陪我的…」顾忌太多的少女魔术师,此刻有些不安的拉着身上的千早。    若是被人山人海的人潮观礼,她可能还不会这么紧张。  但是,现在观礼的,是迦尔纳。    某种意义上,可是真的在神明面前祈舞啊。    「放心吧,纵使妳我宗教信仰并不同源,但是虔诚的心思却是相同的。所谓的神乐舞,正是取悦神明之舞吧?我的确有些好奇,关于东方的祭礼之仪。」圣杯能赋予他的也只有平面般的知识,实际上他未曾经见过。更何况,自家的御主就是现成的巫女,那么当作增长见闻又何乐不为。    「那…好。我……就开始吧。」看上去腼腆的年轻巫女轻轻颔首,流露一股东方的恬静之美。    由于现场并没有奏乐的乐团,也没有特地放置音响设备,黑发的巫女则是轻柔地吟唱起家乡的祭神之歌,环绕在双臂的水袖如流云般飘动起来,翻弄起金银扇。    虽然是最简略的祈舞,但是也不应过于简略而不做今年的祈祷──她是如此想的。    雨音家祭拜的主神正是太阳神,若说天照无暇在此接受神乐的祈求,那么眼前的印度太阳神子,定会毫不犹豫的接下巫女的祈祷吧──那位施予的英雄,原本就不是吝于施予自身力量的英雄啊。    正当黑发的巫女跳着肃穆的浦安之舞,白发青年只是淡定的低声说了句:「既然你们都想见识的话,无须躲藏。」    接着,一道道人影从白发青年一旁陆续现形。  原来在现场的,还有其他人──    「闭嘴,专心看你的就行了。」一脸不满的阿周那小声咕哝。    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岩窟王,在见着澪仍旧庄严的神乐舞之后,便识相的沉默下来。以及靠在墙角仅是安静观看的罗宾汉。    等澪跳完一个段落,她转身回头望向迦尔纳时,才察觉突然多了一些人,让她吓了一跳。    「不用在意我们,请继续吧。」阿周那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适时的化解雨音澪现下的窘迫。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黑发少女暗自在心中吶喊着,但是神乐舞一旦开始了就不能随意中断,就算硬着头皮也得跳下一段…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专注于接下来的舞蹈,再度开口吟唱。    『神无月已过,女神们回归。』  『花神仍是花,月神仍是月。』    『无论是拂动芦苇草原的微风,无论是掩盖满盈月色的彤云。』  『充斥耳际的清澄之响,是满空的古老歌谣。』    『请爱着我吧──青春的日子是多么短暂。』  『请爱着我吧──在仍是如花似玉的剎那。』    『A i la…』(你正是我,而我正是你。)  『A i la…』(你在这里,我就在那里。)    缭绕整室的歌声,稳定又令人惊艳的转音,犹如黄莺出谷。  那空灵的音调渗至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宛如被洗涤般的疗愈。    『恋爱的呪文,扩散于空气之中。』  『宛若整个宇宙都降下。』    『少女的心是梦想的种子,飘远的传播。』  『孤独的老婆婆,是追忆的花粉。』    『男人们在遥远的荒野行进与狩猎。』  『但是这却打扰了神灵们的沉眠吧。』    『请传导出去吧──青春的日子是多么短暂。』  『请传导出去吧──一朵一朵的花正绽放着。』    『A i la…』(你正是我,而我正是你。)  『A i la…』(你在这里,我就在那里。)    『梦为一夜,正是虚幻。』  『神正在此,一瞬永恒。』    『A i la…』(你正是我,而我正是你。)  『A i la…』(你在这里,我就在那里。)    正当澪边唱着古谣边将手中的神乐铃甩到一半之际,黑发的巫女突然间倒下了。    「──────!!!」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眼捷手快的白发青年迅速地将黑发少女扶起,只见少女颤抖着双唇,黛眉紧蹙,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先带到医务室去!」岩窟王当机立断的主导了局面。当一行人移动到门口之时,黑发的巫女又缓缓的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眸子,宛如火焰般的鲜艳,似番红花般的颜色。  深邃之处沈淀高贵的深红,明亮之处闪烁流金的澄黄。    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人类会有的瞳眸。    「哎呀,貌似很完美的成功了呢。」黑发少女的声音依旧如妖精般空灵甜美,但是语气却完全与平常相异。    第一眼就识破对方并非他所知的那个雨音澪,太阳的神子仍然抱着她的身躯,停下了脚步。    「──妳,是谁?」    白发青年沈住气冷声发问,而对方只是先绽放一抹无比良善又带着慈悲的和蔼微笑。    相当,人畜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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