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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结 长发姑娘

在妖精之乡中,有一座封闭的高塔。    据说那是魔女所建造的,里头关着一位长发的美人。    「无罪之人,始能通过。」    那位长发的美人,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落入了魔女的陷阱,被关在这高耸的塔之中。    一名金发的骑士接受了自己国家毁灭的命运,作为国王的命数已尽,心甘情愿的来到了妖精之乡。    她抬首向上一望,便看到了窗口间那尽态极妍的美人坐在窗口上,跳望着远方。    接着,他们的视线交会了。    「长发姑娘、长发姑娘,放下你的长发吧!」    金发的骑士笑得极为灿烂,就像记忆中她还尚未成王那般的纯真。    「到底是谁教坏妳的呢?我亲爱的王啊。」    窗台上,银发的美人莞尔一笑。    ***    红铜色的大门矗立于眼前,门面上雕刻着一名长发少女坐在高耸的窗台上,将长发往下一扔,而下方有一名青年的画面。    走至目前为止,这座城的各处的确都铺以童话为主题的建筑设计。这或许是阿比盖尔内心所向往的心象风景。    「看来,就是这边没有错了。」    斯卡萨哈瞇细那火红的瞳眸,在确认了阿比盖尔的气息就在这扇门后,她毫不犹豫地站在这扇门前。    还未等众人准备好,那扇门反而自己先自动敞开,这倒让澪吓了一大跳。    「欢迎光临!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来到呢~」    从空气中传来的,是小女孩甜甜的声音。    「恭喜你们通过了重重机关!」  「不愧是特别被选中的人们呢,阿比盖尔的谜题一下子就被破解了…」  「这真是让人有点沮丧呢,人家可是花了好多时间制作的!」    一行人步入这座房间,里头偌大的空间与城堡的外观完全无法联想起来,因为这个房间里头竟然是一整座游乐场,简直不像是城堡内部,那流动的乌云与天空彷佛让众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阴暗的天空,高耸的摩天轮,横跨三公里的云霄飞车,持续运转的旋转木马,上面都有着腐蚀锈斑点点,俨然是个废弃已久的游乐场。    他们所踏上的黄砖道上,周围布满了十个人牵手才能围起的粗大行道树,树干上绘着树精巨大的脸,像是仿造绿野仙踪(Land of Oz)的主题乐园,但是没有保养与管理的情况下,已经成废墟的乐园,如今看起来阴森又诡谲。    而阿比盖尔站在云霄飞车其中一段轨道上,仍然抱着她的童话书。    正当所有人都还在环视周围环境之际,魔境之主斯卡萨哈早已跃起身子,急速的风压在她身边汇聚,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她手中的死棘之枪便立即射出,直击阿比盖尔的心脏!    噗滋。    金发小女孩被死棘之枪贯穿心脏的画面,才停留在众人眼中不过一秒的时间,眨眼间,时间像是逆流回一分钟前似的,毫发无伤的阿比盖尔又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果然突袭对妳也没什么用啊。」    斯卡萨哈冷笑道,她已经挑战阿比盖尔不知道几次了,每一次都精准地杀死她,但是却无法结束她的生命。    「真是粗暴呢,老太婆。」  「不过就算妳的战斗经验再怎么老道,也无法打倒我的唷。」  「还抱持着那无谓的希望吗?」    恶毒的言语从年约十二岁的孩子口中吐出,当人们对于孩子们抱持着一种天真无邪的想法时,却也忘了残忍也同时存在于孩童的天性之中。    「看来没把妳教育好,还真是大人的错了。」  「那副欠人教训的臭嘴,是该打妳的屁股了!」    斯卡萨哈紧抿着唇,额上的青筋非常清晰的暴跳着,看样子对方是触到她的逆鳞了。    「Lancer、Avenger,掩护斯卡萨哈就拜托你们了…!」    少女魔术师只能暂时先下这种指令,目的在于探测对方的实力。    太阳的神子与漆黑的复仇鬼,目光如鹰似的投入战局。    「无论来多少人,都没关系的哦──」  「就陪阿比盖尔好好的玩乐吧!人家好想跟更多人的玩──!」    ──Queen's Glass Game──  『永久機關・少女帝國 』    少女做着无限轮回的梦。    回转着回转着,旋转的木马(merry-go-round)。  那快乐的时光将不断的重复(Repeat)。    谁也无法将这时光偷走,少女们将重复玩着这游戏。    少女名为『阿比盖尔』。  其为罪人,七重扭结。    「在这里不论是谁都只是物品。」  「鸟儿只是鸟儿、人只是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妳的名字,我收下了啊。」    少女召唤出了不知名的『恶魔』(从者),它就像是镜子般的映照出少女的姿态。    「妳就是我,我就是妳。」    映照着阿比盖尔的童谣(Nursery Rhyme)。    『Ring a-ring o' roses, A pocketful of posies.』  『a-tishoo!, a-tishoo!. We all fall down.』    一团团小黑点在阿比盖尔周围绕成一圈,天真无邪的孩童声吟唱着童谣。    在异端之地奢求赎罪的恶魔之果实。  ──无垢的少女指示的下个牺牲者,会是谁呢?    「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如那好似碰一下就会断掉的纤细手指合上书页后,又重新翻起。」  「又好像已将第二卷置于手中。」  「──只要那可怜的读者,还在继续逃避着现实。」    在阿比盖尔展开宝具下,无论是几番激战,取走了多少次她的性命,时间都会逆流回最初进来的时刻。    雨音澪观望着战斗,内心显得十分焦急。    「Dr.罗曼…你那边有别的想法吗?」  「到底,该怎么破解阿比盖尔的宝具?」    她询问着通讯仪的另一头,那远在加勒底的坐镇管制室的罗曼医生。    「这个…若是连逆转因果律的死棘之枪都无法击败那名Servant的话…」    罗曼医生也是想破了头,然而此刻另一道声音加入了战局。    「哼,这种剧本天真到都出现逻辑bug啦!」    一出声就会吓掉人半条命的天使系童话作家,安徒生毫不留情的进行了批判。    「听好啦,蠢货们。」  「那家伙的真名才不是什么阿比盖尔。」  「她──不,连生命都称不上,本质上就是书。」    『……我是你,你是我。』  『为了忘却名字的你,倒映出和你完全一样的姿态。』  『我的名字是童谣(Nursery Rhyme),托米.萨姆的可爱绘画本。』  『鹅妈妈最初的形态。』  『为了梦中见到的你和我,直到天明的浪漫飞行……』    童谣这个从者(Servant),本身即是固有结界,映射着御主(Master)的内心,拥有将Master梦见的形态变化出来的拟似从者(Servant)的特殊的性质。根据Master的不同就会有不同形态的从者(Servant)。    这个Servant并不是由实际存在的英雄而来,而是实际存在的绘画本的总称。在英国深受爱戴的这种题材,承接着大量小孩子的梦而成立的一种概念,『孩子们的英雄』而化作的Servant。    「咦…也就是说,这个Servant不是叫做『阿比盖尔』(Abigail),而是叫做『童谣(Nursery Rhyme)』的英灵?」    在听完安徒生的解释之后,认为眼前这名Servant远比她所认知的更为复杂。    ──也就是说,阿比盖尔才是Master,童谣是Servant。    「斯卡萨哈小姐,那名从者…难道是拥有Master的吗?」    少女魔术师惊觉了福尔摩斯先前需要分开去探查的目的…难道正是找出童谣的御主?    「啊啊,正是。」  「同时,也是这个特异点形成的原因。」    凯尔特的女战士以卢恩符文烧却了来自童谣招来的天降布偶之雨,利落地再次以死棘之枪将她钉住,但是下一刻又被她脱逃了。    「妳的意思是…?」    嗅出似乎有所内幕的黑发少女,继续追问下去。    「那名御主是我的客人,但是那个小鬼却不知何时拿到圣杯后叛变…」  「她的愿望非常简单,就是让御主永远待在这里。」    斯卡萨哈只能简短的解释关于眼前这名从者的来历,连续的战斗让她无法做过多又详细的说明。    「原来这就是影之国被夺的原因吗…」    此刻,通讯机又传来了声音。    「现在的你们,想打败她肯定是不行的。」    天使系童话作家现在正在管制室中说着风凉话。    「现在的我们…只能先在这里拖延时间了吗…?」    虽然从福尔摩斯身上看到一丝希望,但是重复的战斗让少女魔术师感到越来越绝望。若是继续无止尽的缠斗下去,她也不能确保自己的魔力量能够撑到福尔摩斯出现为止。    黑发少女不甘心地低语着,似乎还在脑袋中周旋着新的办法。    「我说妳啊,连脑袋也打了死结吗?妳是不是还忘了谁啊?」    安徒生忍不住还是给了提示,大概是因为无法在现场的缘故,他也只能做这种程度的帮助。虽然加勒底的通讯系统在这个特异点特别不灵光也难以联络上,但是不代表没办法知道他们曾经经历的过程。    「──咦?」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雨音澪彻底的清醒过来。    「快点把我的笔拿出来──妳还记得我送妳的那枝羽毛笔吧?」    远在天边的安徒生,目露凶光、一脸嫌麻烦的咒骂着。    「这简直比那什么七步成诗的曹先生还惨啊。」  「哼,跟到这种没用的Master我也是认了。」  「性感作家,在线码字啊。」    这时少女魔术师进入冥想状态,想象并搜寻那枝华丽的羽毛笔。    「妳的唇将点亮我的诗歌──」  「让我来编写你们的人生吧。标题的话…对了。」    ── Mär Meines Lebens ──  『 为你而写 的故事 』    自澪双手中浮现的代表作家灵魂的书写之笔,此刻正散发耀眼的光辉,那正是安徒生的宝具发动的征兆。    在童谣的固有结界中,让它的剧本迭上新的剧本会发生什么事呢?    自澪所能见到的风景从她脚下开始改变,一点一滴像是侵蚀般,木制的地板将黄砖道的样貌吃的一乾二净,而周遭原本是废弃游乐园的景象也逐渐变成宽敞的老式和风建筑室内。    险恶的战斗局势一下子逆转,突然地沉入了和平的平日那般违和。    「这…这不是我老家吗?」    雨音澪有些不可置信的东张西望,发现这里仅剩她一人。    『好啦,从现在开始我跟妳的对谈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妳就当作是念话也行,虽然那是因为我的宝具效果下的影响缘故。』    「安徒生?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回家了…」    『听好了,接下来都要照我的剧本走。』  『虽然自己说起来很那个啥,但是我现在就是神视角状态。』  『现在这个景象,妳就当作是虚构的舞台剧吧。』    「舞台剧?」    她半信半疑的在自己生活多年的房间跺来跺去,跟记忆中根本一模一样。    『至于设定嘛──』    此时,黑发少女似乎听到天使系作家突然噗哧笑了出来。    雨音澪现下感到,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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