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尼先生的意思是,他也在怀疑白兰先生?还有“我们”什么的…… “除了南尼先生,还有谁吗?”总不可能是整个实验组的人都跟南尼先生一样,尽管我跟大家的关系不错,可也没去到能让他们为我背叛白兰先生;就像我也不会为了除了南尼先生以外的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事去跟白兰先生抗议,大家都是在共同服从命令的前提底下有着良好的关系。 南尼先生眉头轻皱,“是入江队长。他最近来找我要了你的药调查,我也去帮忙了,但我们只能分析出基本的安眠与镇静成份,还有一些别的不知道什么。” 我没敢随便接话。 说实话,我不太想像南尼先生一样随便怀疑白兰先生,如果说这番话的是南尼先生以外的其他人,这刻我就要跟他生气了。正因为说话的是我同样信任的人,我才可以理智地看待这件事,觉得这样做很符合白兰先生的利益。 “假设是这样的话,那白兰先生的目的应该是为了继续研究吧?”说不定我这个病真的非常非常罕见,罕见到白兰先生不能失去我这个样本,“但现在我已经离开了实验室,一个没用前实验体,他还需要这样做吗?” 倒不如说,刚刚白兰先生说过的“放弃实验等同放弃治疗”的说法更适合,他可以不立刻置我于死地,可也没必要拖延我的病情。 还是……其实我已经在逐渐康复中?所以白兰先生用这种方法把我留下……但这样用得着连实验也中止了吗?虽说要是白兰先生哪天让我回去我也不会有怨言。 南尼先生有点激动,甚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管怎样,肯定的是白兰大人没打算让你离开……” “南尼先生,冷静点。”我笑笑,努力让气氛缓和一点,“录音我也不敢肯定绝对没有,可至少在镜头面前这样激动的话,绝对会让监控室的人误会的。” “啊。嗯……对。”南尼先生尴尬一笑,“还是你想得周到一点。” “那么……”说着,眼前的景色忽然有些模糊,胸腔像是受到了某种压迫一般。 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按,南尼先生注意到后便关心地问:“怎么了?胸口感到不适吗?是不是我来打扰你太久了。” 因为我也看不清楚前方,不知道南尼先生现在什么表情,但很快我便感到手臂与后背一暖,应该是南尼先生的手在搀扶着我,想带我回床上休息去。 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法勉强,只能道谢,“谢……谢……” “抱歉,明知道你的情况,但还是不小心聊久了。”南尼先生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愧疚。 喉咙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没法灵活工作,即使我想安慰南尼先生不是他的错,而是自己没有做好健康管理,这些话也说不出口,最终只能笑笑表示不要紧。 然而那种被堵住的感觉太难受,身体作出了排斥反应,以咳嗽的形式表现出来。 后来我连南尼先生的话都渐渐没法听见了。 …… “佑夏?呜!!!你终于醒来了吗?呜呜呜……” 我还没来及认清眼前这个口齿不清地说话的人是谁,刚从床上坐起来就被他扑回去,还好另一人赶忙从后拿枕头托着我的脑袋,不然颇有机会直接撞到墙上。 很快我身前的人就被人拿走了,他旁边的两人一个面带诡异的灿烂微笑,一个则是气势冲冲地快要喷火似的,一左一右从旁把夹着带走。 “喂!你这混蛋别乱来!” “慈郎,难道迹部没教你随便抱女生不好吗?” 在我身后递枕头的人也说:“就是啊,要扑也要先看清楚,刚刚那可真危险呢。”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些人闹,与站到一边的一个正在叹气的男生对上眼,他看着我忽然惊慌地说:“喂堂本,你嘴角流血了啊。” “诶?”我身后的男生也凑过来看,“真的啊。等我一下,我去拿纸巾。” 比起这个,刚刚帮忙夹走慈郎君的其中一人便经已用手替我擦了,“是刚刚慈郎扑时让你咬破了嘴里某个地方吧。”他语气中的怨念相当深,说完一个回头还把慈郎君直接吓跑了,害他躲到别人身后去。 刚睡醒的我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自己这刻是不是该道谢,便试探着说:“谢谢?” “不用谢。”他笑笑道。 这边刚说完,另一人走过来把不二君推到一边去,“喂不二,你这小动作也太多了吧。你们又不是什么关系,别总是想着对这家伙出手。”说着,他又盯着我说,“啧,你自己也是,别人对你做什么都不懂得反抗一下吧。” 就像是为了验证我的反应有多迟钝,他忽然伸手弹了我的脑门一下,动作绝对说不上急速,而我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赶忙掩着额头用眼神控诉。 后来的他便一副看蠢货的眼神看着我。 “没注意到真是抱歉呢……”我怨念地说。 他直接无视我,转身对不二君说:“看,这家伙只是反应太慢而已。别太得意了。” “唉。”不二看着我,有点可惜地叹了声。 “……所以错的是我吗!” 尽管不二君替我用手擦过了,山本君还是让我把纸巾拿着,还张开嘴给他看了一下,不过看不出来哪里破了,但他还是建议我去漱一漱口。 我个人倒是不觉得这是慈郎君的错,那时突然被扑是很惊讶没错,但也没感到嘴里疼。可在众人心目中慈郎君这罪魁祸首经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一出去就被逼接受纲君跟不二君双重说教了,受害者本人的我也没能为他求情。 我从洗手间漱完口出来时狱寺君就站在外面,我还以为他也想用洗手间,便给他让了位置,可他只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啊,只是山本君不放心让我……” “谁在说山本那家伙跟你说的事了!”狱寺君不爽地打断我,又沉下气地说,“睡着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没什么印象。”我尴尬地将这事实说出来时,正好就想起来了,“啊,对了!作业!” 狱寺君好像很不满,小声地吐槽了句,“切,只记得这件事吗。”没一会还用正常声量说,“作业的话不二那家伙替你写了。” 诶?不二君? 总觉得什么事都麻烦到他了呢…… 看到我出来时狱寺君也跟着我一起走,我才察觉到他原来从一开始是来等我的?就是为了问我记不记得作业的事? 还真有点难理解啊…… “佑夏你来了……呜。”还跪着的慈郎看到我本想站起来过来找我,但被不二君的微笑压回去继续正坐。 慈郎君这样也太可怜了,我便走到不二君身边,想劝他到这里便算了,另一边的纲君也觉得差不多就可以,经已收手了,只是没打算帮慈郎君说话。 然而我还没开口,狱寺君像是猜到我想要做什么一般,提前提醒我道:“没用的,那家伙不像十代目那样慈悲为怀,目的达到了就算,他只是在公报私仇而已。” “慈悲为怀……”纲君本人听到了也想吐槽。 “公报私仇?”我的重点比较不一样,“不二君对慈郎君有什么私仇吗?” 狱寺君听到后狡黠一笑,“那当然是……” “这点佑夏不需要知道。”不二君本来还在重点监督与教育慈郎君,突然别过脸双手掩着我的耳朵不让我听下文。 不过我觉得他不用这样做也不要紧,因为很快狱寺君就向着不二君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不知道在骂些什么了。 听说在我睡着了的这段时间,大家的作业都完成了,包括我那份被不二君包办了的。 “这次真是麻烦不二君了……”没想到我会在写作业中途忽然睡着啊,总觉得最近好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种事,难不成是我记错了吗? “只此一次,下次可别忘了。”不二君严肃地说,我认真地点头,但他却突然笑了,“不然下次我又会没忍住帮你写的。” 不管怎样,作业能在今天之内完成就好。 临走前,明明没这个必要,可不二君还是特地说他会送我回去。其实按不二君的性格我也猜到他这样做,而且真要找个人送的话,不二君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过意外地狱寺君没有因为这事生气,可也不太同意,默默生闷气去了…… 也不知道狱寺君对不二君是有什么误会,难道是被纲君影响了吗?很有可能,毕竟他非常尊敬他的十代目。 “对了佑夏,”穿好鞋后慈郎君突然喊了我一声,“结果你是外国人吗?” 这话一出,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我本人大家更惊慌失措,几人手忙脚乱立刻把慈郎君拦下来,像是他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一般。而我则是有点成了女王大人的感觉,于是对女王大人不尊敬的慈郎君便被守卫的各位强行带走。 “笨蛋!” “蠢货!” “糟了……” “……慈郎。” 看到他们一人一句地说慈郎君,不太理解他们反应的我歪了歪头。 “嘛,其实这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至今我都没有特地说明,或许我是应该早点说的,那便不会这样尴尬。现在慈郎君能够这样直接地问,让我容易接受许多,也更容易回答,“那个,因为我爸爸是意大利人,所以……我也不是故意想要骗慈郎君的,但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说着,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慈郎君强行挣脱了逐渐放松的禁锢说了句“原来如此”。 没一会,大家都各自以夸张的方式表示松了一口气,看得我更不明白了。 不过说起来,慈郎君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