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纲君一副拿慈郎君没办法的样子,再结合电话中他那元气满满的声线,我有点能想象到慈郎君是个怎样的人来了。 而事实上,也真的跟我想象中差不多。 “佑夏!呐,你还记得我吗?没有忘掉吧?要是忘掉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一见面连人都没看清就接受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慈郎君的行动力让我非常佩服。 还有就是从中午醒来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经过一个下午,我开始慢慢有点明白大家的想法,为什么听我说忘了他们后会有怎样的表情。只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仍然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很难产生什么特别的想法。 山本君乐呵呵地看着慈郎君扑过来,“哈哈哈哈,待会给不二见到的话又要被骂了啊!” 说实话,我其实有点难受,再怎样慈郎君也是男孩子,那样全力疾走冲上来……是我没法承受的重量。 意外地是狱寺君竟然会气冲冲地帮忙把慈郎君拉走,我还以为他会跟山本君一样围观的。 “唉……”纲君一副懒得吐槽的模样,“啊。” 我扭头看向纲君,“怎么了吗?” “不……” 就在山本君笑着看狱寺君对慈郎君说教,而且慈郎君还完全没把狱寺君当回事,把狱寺君气到不行的时候,忽然有谁碰了一下我的头顶。察觉到后我别过脸昴首一看,不知道旁边这个人是何时走过来我身边的,接触之前根本没注意到。 “那个……”请问你是谁? 男生笑笑打断我的话,放在我头上的手没有收回去,还顺便轻轻拍了一会,才说:“抱歉,一时忍不住想要试试,看佑夏能不能认出我来……不过真可惜呢,还以为最近经常见面,差不多可以被记住了。” “诶?” “我是不二。”男生自我介绍完后,又对纲君说,“谢谢了,刚刚替我保密。” 所以刚刚纲君是一早注意到这位不二君来了,但不二君让他先别说吧。 这个人也是一样,知道我认不出他来后,似乎不怎样高兴、有些悲伤的样子,尽管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本来不二君约我出来只是想见一面,没有非要去的地方,而慈郎君是因为看我没回他讯息,担心我忘了他特地找我玩……嘛,事实也确家忘了。 于是在慈郎君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家甜点餐厅。 “还好堂本在,”纲君表情非常微妙,“要是让我跟慈郎两个男的来还真没勇气进去……” 山本君也难得地介意起来,笑得比较尴尬,“可是我觉得五个男的跟一个女生进来好像已经有点……” 若然单是甜品店的话我倒是觉得男生女生来光顾都一样,只是这家的装潢跟餐单都是非常明确地表示面向年轻女孩子,这可爱的粉色精致内装就连我也有点怯了。 “佑夏在真是太好了,这个再怎样我也没法一个人来啊。”慈郎君心很大地说。 慈郎君还真是为了吃的不惜一切呢…… 我有点为现场与这店最格格不入的狱寺君默哀一秒,他身上集中了很多人的视线。 “佑夏,这边。”不二君在耳边轻声说着,把我拉到一张二人桌上坐下,“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就可以当成约会了。” 其他人注意到后,立刻大骂不二卑鄙。 “别把堂本独占啊,难道要我们四个男的自己坐吗?!”纲君反抗道。 不二坐在我对面笑得轻松,“这店没有能坐六个人的空位,反正也是要分两桌啊,两个人或四个人一桌都分别不大,不是吗?” 狱寺君气得手抖,“不二你个混蛋……” “嘛嘛,来都来了,坐哪里都一样吧。”经已看开了的山本君安抚道。 平日的下午正好比较多女生放学后来打发时间,空席其实不多,正好我和不二群占了墙壁旁边最後一张空桌,而另外的男生四人组则是接近店内的中央,接受着四方八面的视线。 “要不我跟谁换一下……”正当我想要过去时,不二君握住了我的手,“不二君?” 不二君笑笑解释道:“我也明白你在为他们考虑的事,但要是你过去了,我们这边两个男生一起坐,不是更奇怪吗?” “……”说起来也是。 “而且那边已经在看餐牌了,我们也看看吃点什么吧。” 他们恢复得真快!刚刚的尴尬呢? 意外地这样的店也有合他们口味的选择,而且还真的做得很不错,各自点的东西来了后吃了一会,不二君终于开口问:“佑夏,你现在还记得多少事情?” “嗯?嗯……这样问还真有点难说。”我思考了一下,大概只有现在这一刻的事情特别深刻,再往回想,一时间真想不出来什么事情,至少昨天在做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就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泽田君他们也是吗?”不二君又问。 “嗯,纲君他们的事是刚刚从他们那里听说的。”至少中午被叫过去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们三人的名字,这点我仍然记得。 不二君陷入了沉思。 没一会,他又向旁边那桌的纲君问道:“泽田君,像今天这样忽然忘掉所有事情的事,以前也有发生过吗?” 那边纲君已经在跟慈郎君两人愉快地分享食物,完全不见当初的无奈,看着还挺高兴的,听到不二君的话才赶忙回过神。 “什、什么?”不二君只好重说一次,这次纲君听到了,便回答道,“就我所知的话,应该没有发生过,而且像是暑假那时的事其实也很少有……四月开学那时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但她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给点提示没一会就自己想起了。” 纲君说的事情我全无印象,不过有种“既然他说了大概就是这样吧”的感觉。 回过神,我发现自己的盘子上多了一块小蛋糕,抬头发现不二君正在对着我笑,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完全收回去,蛋糕是他分给我的。 “谢、谢谢……”我低头吃了一口,超级好吃。 “不客气。”说着,不二君又回去回应纲君的说话,“所以,果然是现在佑夏的情况比以前严重了吧……这应该不是因为外界因素,是因为她自己……” 听到最到,不二君突然停下来,而我又感觉到他的视线,再次抬起头与他对视。 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已经有好几次抬头就发现他在看我了。 “呐,这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吧?”不二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把自己的手放到我手背上时,我隐约听到旁边桌狱寺君的声音。 或许不二君是想我否认的,但我刚刚才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即使我在这里说了不是,这个答案也没有意义。 我有点摸不清不二君的用意。 难道我说了他就能放心吗? 我照实说:“我不知道。” 那边桌的狱寺君却忽然说:“十代目不是说过,这是她小时候生病过的后遗症之类的吗?” “啊……嗯,我是从叔叔……堂本的爸爸那里听来的。”纲君抓抓脸颊,不太肯定地说,“可是现在想来,那也不一定是真的,可能只是为了掩饰她的异常而想出来的理由,不然怎会有这样奇怪的后遗症。” “嘛,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多找几家医院看看了吧?说不定只是上次没检查出来呢。”山本君替大家打气,“我们这样,堂本本人不是更不安吗?” 慈郎君看看别人,放下了甜点,“虽然不太清楚,但只要带佑夏去医院看就好了吗?那样的话我拜托迹部介绍一下吧,他看着懂很多的样子。” 听着他们的讨论,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这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本来就不太上心,所以基本上发生了什么都没关系,自己身上的事、别人的事、周围的事,无论是真是假都一样,不会去质疑,也不会去反抗。只有中午被狱寺君那样说时我会生气,因为只有这个是真的吧;哪怕我现在不记得,但我也有我的父母存在。 “反正这些都只是梦境而已……” 意识消失前,我听到有谁在叫我的名字,还有人在吐槽。 “喂?不是吧,怎么又要睡着了……等等,堂本你别在这里睡啊,梦境的话你接下来才要去看吧好不好!” 噗,这什么。……不过,纲君说的这话是真吗? 所以,另一边才是假的吗? …… 醒来的前一刻我应该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一睁眼就全忘了。 嗯……好像在吃什么来着,而且还没吃完非常可惜,可恶!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啊,有点印象了,大概是梦境之类的,难不成我是在梦里察觉到自己在做梦了吗? 明明我睡觉做梦的时间比常人都多,但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试过那种明晰梦呢。 然而今天我还是睡得不太好呢,白天一直反覆醒来,不过身体上没感觉到别的就算了。 “伊拉莉亚·格雷科。”通讯器突然发出声音。 “是的,请问什么事?” “白兰大人的传言,那位大人让你醒来后去找他。换好衣服后出来,这边有人会带你过去。” 白兰先生叫我过去吗? 尽管心底里还有别的疑问,但比起在这里问他,似乎直接向白兰先生问会比较好。不管这位队员知不知情,也不像是会告诉我的样子,除了白兰先生交代的内容以外不会多说半句话。 “我明白了,请稍等,我马上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