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少年竭力克制,可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凝为实质。
陆悠然板着脸,一本正经狡辩:“盖章有效就行,别挑三拣四。”
“你?”顾之恒磨了磨牙,围着她转了两圈,“小仙女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
他这副样子太像受委屈的大狗狗,陆悠然莫名觉得好笑,拉了拉他袖子,轻声问:“那你给欺负吗?”
光线昏暗的路灯下,少女微微仰着头,夜风勾勒着她曲线线条,那脸,那身材,整一个迷人的小妖精。
顾之恒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在她面前他愿意做正人君子。
他喟叹一声,把人扯进怀里:“你可真是我祖宗。”
……
陆悠然原本就没打算弃赛,只是有所顾虑,才会一时犹豫不决。
但顾之恒说要给她请外援,还是古陌那样厉害的人物,这换了谁能不心动?
当晚她就拿着古陌手稿仔细拜读,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
等她感觉头重脚轻时,一看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明明身体已经疲倦到极致,偏偏精神还特亢奋。
这一觉陆悠然睡得极不安稳,大脑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等意识快要陷入黑暗时,闹钟响了。
嘀铃铃的铃声,催命符一般,吵的人脑仁疼。
陆悠然暴躁地坐起来,抬手关了闹钟,又躺了一会,等意识彻底清醒,急匆匆去洗漱。
上早读课时陆悠然把报名表交给谢老师,他笑眯眯接过去,低头看见她顶着的两个黑眼圈,愣了愣,温声细语劝慰道:“悠然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凭你的实力,就算走不到保送那一步,也能拿到加分,到时候回来参加高考,也能考一所好学校。”
陆悠然调到国际班后,谢老师就找徐老师聊过,徐老师对陆悠然的评价非常高,说她是一个独立自强,心性坚韧。
提了陆悠然家庭情况特殊,让他多照顾她一些。
陆悠然表示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顺道提了晚自习想请假的事。
谢老师当即表示同意,但要她课后写张请假条。
尽管昨晚就知道顾之恒今天要请假,可看着身旁的位置空了,心里空落落,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可一想到学习,一想到竞赛,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放学时间。
陆悠然去学校食堂吃了饭,回到家时,发现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电话。
除了两个是顾之恒打的,其余的全是楚景航的来电。
就在她打算先给顾之恒回电话的空隙,楚景航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喧闹,紧接着是急匆匆得脚步声,很快脚步声消失,随之而来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
“然然,你在校外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人说一声?”
不知道楚景航怎么知道张雅倩害她的事,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为没有瞒着的意思:“已经报警处理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不咸不淡的语气听得楚景航极为恼火,往日里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这会怎么也压不住脾气,“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你受了那么大委屈,差点没了性命,怎么就没什么好说?”
“二叔二婶不作为,寒了你的心,不是还有我和爷爷?别的小孩受委屈了,知道找家长讨公道,你怎么就不知道?这次是你运气好,死里逃生,没有酿成大错。若是有下次呢?还有下次,你如何应对?”
楚景航说着说着,察觉自己态度不好,缓了缓,调整一下情绪:“之前是我欠考虑,你一个小女孩住外面不安全。我现在开车过来接你,然然收拾一下随我回老宅。”
隔着电话陆悠然都能感受到楚景航糟糕的心情。
知道他心情不好归不好,陆悠然并没顺着的意思。
“哥谢谢你的好意,我在外面住的很自在,暂时没有回老宅住的想法。哦,麻烦哥替我向爷爷问好。还有接下去一段时间,我要忙着准备比赛事宜,哥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把电话挂了。”
“然然别耍性子,这次说什么,我都要带你回去。”楚景航态度坚决。
二叔二婶不做人,他当哥的不行。
要不是偶然从警局朋友那里得了消息,他还不知道引爆张氏的导火索,竟然是张家那独女买凶杀人,而那受害者竟是他家妹妹。
这消息无异于一个惊雷,楚景航惊怒交加,当场就把他二叔骂了一顿。
“哥,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你就算过来,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陆悠然深吸了口气,态度强硬:“哥别逼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该怎么做,我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就该尊重我的选择。”
电话那头的楚景航沉默许久,半晌,才语气沉重问到:“然然真的要如此吗?没有回旋余地?”
“没有。”
结束了和楚景航的通话,她给顾之恒发了信息,等了一会不见回复,猜着他应该在忙,将手机搁桌上,抽出竞赛资料,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古陌不愧是大佬级别的存在,无论是数学思维还是逻辑技巧,经过他化繁为简,深入浅出的剖析,那些看似难解的题目,一时变得非常浅显易懂。
总之就是受益匪浅。
陆悠然看得投入,以至于手机振动了两遍,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等她意犹未尽从知识海洋抽离,时间已经到下午一点十分。
急匆匆上了个厕所,戴上眼罩上床休息。
上高中后她就养成午休的习惯,休息的时间并不长,控制在二十分钟左右,浅眯一下,会让整个下午学习精力充沛。
另一边。
顾之恒顶着呼呼的冷风,蹲在小花坛边锄草,与他一墙之隔的白发苍苍看着,喝着茶,听着曲,惬意躺在花房的躺椅上休息。
顾之恒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又看了看舒适惬意的古陌,磨了磨牙:“舅老爷,茶也给您喝了,草也替您拔了,您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啊。”
“求人就拿出求人的态度。”古陌喝了口茶,抬眼瞥了眼顾之恒,“以前老头想收你做关门弟子的时候,一趟趟往老宅跑也不见你心软点头。”
“那咱们情况能一样吗?我在数学上是有点天分,但志不在此,您让我入门,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那天分不去为国家做贡献,就是暴殄天物,浪费国家资源,对不起党和人民……”
“打住打住,越说越离谱。”顾之恒把小锄头一扔,溜溜达达进了温暖的花房。
“我小同桌很聪明的,您晚上给她补下课,就知道她天赋有多高。”
古陌摆了摆手:“你就是把她夸出花来,老头也没空去锦城。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得我辅导,都是一些什么人。”
他顿了一下,视线落在顾之恒身上:“不就是一个复赛嘛?凭着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胜任。”
“我不是怕误人子弟,竞赛这东西,我都多少年没碰了。”
听了顾之恒这话,古陌茶也不喝了,曲也不听了,起身,用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盯着他,半晌,别有深意调侃道:“哟呵。还会设身处地为人着想,阿恒你有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