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的好奇心终究战胜了疑惑,毕竟在他这个年纪,好奇心还是相对旺盛的,对未知总是怀着莫大的兴趣。
在接通电话前,李正还是做了准备的,他先是示意叶良和吕志二人不要出声,再得到了他们的点头确认后,这才接起了电话,而电话接通后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专心的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
电话那端传来的是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划拳行令的喧闹,这个座机电话好像是在一家饭店中。李正看了一眼戴在腕上的手表,时间是晚上七点刚过,这个时间饭店确实应该如此嘈杂。又过了一会儿,对方挂断了电话,可随后又立刻拨打了过来。这次李正立刻接通了电话,在李正这次接通电话不久,电话那头传来了孟长江的声音,在两声“喂,喂”之后,孟长江却转而向旁边的人说:“小伙子,这电话怎么通了没声音啊?”
李正这时才说话:“喂,喂,谁呀?”
电话那头的孟长江便急急的应道:“小正啊,是我,孟叔叔。你方便的话就大点声,我这边太吵,有点听不清。”
李正却还是用和刚才同样的音量说道:“现在呢,能听到吗?”
“嗯,现在好多了。”孟长江肯定的答道。
李正露出一个鄙夷的笑,问道:“孟叔这时候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孟长江沉稳道:“小正,你和你姐姐这两天有时间的话来本溪一趟呗,我这有点事儿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李正并没有急着回应或者拒绝孟长江,而是反问道:“孟叔,什么事情啊?急吗?”
孟长江稍微犹豫了一下才道:“有个照片需要你和你姐姐看一下,我觉得这很重要。你们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吗?”
李正心中暗自琢磨:“孟长江提到照片,究竟是什么照片?明明说不着急,却又说很重要,还特地追问明天或后天有没有时间,这不还是急吗?不过换个说法罢了。”他这样想着,嘴上却回答说:“好,我和姐姐尽量明天午饭后到本溪,最晚后天上午过去。”
“好好好,那你们出发前给我个电话,我等你们。”孟长江爽快的答应了。
李正也不想与他多寒暄,就说:“行,孟叔,那就这么定了,我挂了。”
“好,就这么定了,挂了。”孟长江应和着。
挂断电话后,孟长江对柜台里的小伙子道:“我这多少钱?”孟长江指了指自己打包的两个菜。
柜台里的小伙子拿起手里的账单,看也没看便答道:“37,您给35就行。”
孟长江付了账,转身离开了小饭馆,走出小饭馆后,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徐丽娟打了个电话:“老太婆,还等我没吃饭呢吧?……嘿嘿,就知道你准等我一起吃饭。……哈哈哈,今天你可不亏,我在小锅饭家打包了两个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嗯,马上到家了。”说完孟长江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孟长江缓缓将手机抬起,置于眼前,那深邃的眸子似乎能洞察手机的每一个细节。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仿佛是自嘲,又似是无奈于这世间的纷扰。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叹息,随后又将手机轻轻放回裤子口袋,仿佛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又或是他心中的某个秘密。
孟长江之所以未用自己的手机联系李正,皆因何卓奎从沈阳带回的那个消息——孙晓峰在车祸现场的所见。自从那日起,他便如同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陷阱。他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若说李国清案的凶手或是幕后主使者,能想到监视张国忠,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但若说对方知道他和何卓奎,那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存有画像扫描件的U盘,为何一到了张国忠手中,张国忠当天便遭遇车祸身亡?孟长江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些问题,他深感问题定是出在他与何卓奎身上。并非是他们中的谁主动出卖了消息,而是他们早已被人暗中监视。然而,十六年过去了,对方竟能如此执着地监视他们十六年?虽然孟长江觉得这种可能性存在,但他也深知,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于是,孟长江行事愈发小心谨慎,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入深渊。他也再三告诫何卓奎,至少在张国忠案得出结论前,他们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有丝毫的大意。毕竟,在这纷繁复杂的世事中,谁也不知暗处藏着怎样的危机。
孟长江拎着打包的两个菜,独自走在街上,这夜晚的街头啊,灯火阑珊得就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微微地亮着,却不敢太张扬。行人呢,也稀稀拉拉的,像是怕被这寂静的夜给吞了似的。他很少有走路这么慢的时候,今晚也就悠悠地走着,像是这夜色里的一个孤独的游魂。
这份宁静,真是难得啊。像是把城市的喧嚣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他和夜色,还有这微风。这微风啊,真是个调皮的家伙,它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庞,又悄悄地钻进了他的思绪里,带着他飘啊飘的,仿佛就这么飘进了另一个世界。
那世界里,没有喧嚣,没有烦恼,没有猜疑,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那么多的罪恶,只有他和这微风,在这夜色之中。他们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诉说着彼此的过往和期许。
就这样,他和这微风,在夜色中,就这么相依相偎着。靠着下意识,孟长江到了家楼下,他抬起空着的右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两下,算是和微风作别。这这份短短的宁静、这份短短的美好美好,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李正轻轻挂断电话之际,叶良已将车稳稳地停在了河畔花园别墅的车库中。李正步出车门,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他稍作整顿,便拨通了李冰的电话。电话那头,李冰的声音温柔而关切,李正简明扼要地将孟长江来电之事向她叙述了一番。
李冰听罢,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她提议明日一早两人便一同前往本溪。然而,李正却坚定地拒绝了她的提议,他深知姐姐工作了一晚,身心俱疲,急需休息。他轻声劝慰道:“姐,你下班后就不要回家了,就直接在玉山泉好好休息吧。等你睡醒了给我打电话,我和叶良会开车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本溪。”
李冰听着弟弟关切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春水潺潺,温润而深远。她深知,这关切并非浮于表面的嘘寒问暖,而是弟弟发自肺腑的真心牵挂。在这份深情的滋润下,她心中的坚持与固执如同冰雪般消融,化作涓涓细流,汇入亲情的海洋。
于是,她温顺地应允了弟弟的安排,不再固执己见。虽然姐弟俩此刻并未见面,但通过电话的纽带,他们的心却紧紧相连,仿佛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这份默契与亲密,无需言语的点缀,已然超越了时空的界限,成为他们心中最珍贵的宝藏。
在这静谧的夜晚,李冰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温暖。她感谢弟弟的关心与理解,也感谢这份深厚的姐弟情谊。她知道,无论这梦魇萦绕的前途如何坎坷,只要姐弟同心,便能够携手共度,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正所谓:
姐弟同游觅真迹,古道西风落叶黄。
青山远望云烟起,碧水长流日月长。
携手并肩心志定,共赴艰险步履昂。
真相若得终明了,笑看风云展宏图。
挂断了姐姐的电话后,李正朝坐在院子里的吕宁道:“二哥,你怎么样?”边说李正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吕宁笑道:“我还好,毕竟我一直在丁奶奶身边,你这…… 呵呵,以后就好了,以后就好了。”
李正嘿嘿的傻笑了两声,转身朝别墅内走。等他返回时,手里拿着三支高希霸的才子雪茄、雪茄剪、打火机。走到桌前,李正一股脑的放下手中的东西道:“二哥,来试试这个,这可是好东西。”
吕宁却板起了脸故作不悦道:“你说你,狗子,你真当自己是老外啊?烟酒不分家你不知道?”
“咋地?二哥,你几个意思?”李正眨巴着眼睛看着吕宁道。
吕宁抬手作势要打李正,手就高高的停在半空中,开口道:“狗子,你家二爷话都说到这了,你还跟二爷装傻?酒柜最下边那柜子里,那里多少瓶百龄坛特醇,你放在那等他们下崽儿啊?”
“呦呵,难得今天咱家二爷有兴致,妥了。”说着,李正起身又朝别墅客厅去了。
不大会儿,李正手里提着两瓶百龄坛特醇和两罐屈臣氏汤力水回来。他将两罐汤力水一同递给叶良,将一瓶百龄坛特醇放在自己面前,另一瓶递给吕宁。一边拿起自己面前这瓶酒,拧开瓶盖,一边开口道:“我还让杨姐给我们拿点干果、切点儿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