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韵了然于胸,但她无法解释。后院管家的是她,府里差点饿死了人,她难辞其咎。要是厨娘再指认,是按她的指示做的。她百口莫辩。
林如海一愣,喝道:“府里何曾亏待过姨娘们?你们一日送一餐,还是些残羹冷炙,你们怎么敢的?”
那老婆子跪下,抖着声音道:“老奴,老奴也是听从章姨娘的指示!和老奴没有关系啊!”
林如海去看章韵,只见她神色平静,唇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你说听我的指示,何时何地何人能证明我给过你这样的指示?”
那婆子一愣,砰砰磕头:“老爷明鉴!”
林如海冷声道:“这就是没人能证明你是受章姨娘指使喽?”
那婆子哭道:“老爷,做坏事自然是要背人的,哪里能有证人呢?后院的管家是她,老奴不听她的还能听谁的?”
林如海怔了怔。
他挥手道:“下去吧!”
章韵心里哀叹,奶奶的腿儿,阴沟里翻船啊!古代的大宅院果然不简单,比职场斗争还残酷,一出手就是杀招。
梅姨娘喝了碗热粥,面上有了人气,哭的也比方才好看多了:“老爷,章韵她心思歹毒草菅人命,您可不能轻饶了她!”
林如海盯着章韵,章韵识趣,很自觉:“要不也饿我十天?只是大锤不行,老爷知道的,她吃的多,容易饿,别说饿十天,就是饿三天,也能给她饿死喽。看在我识趣的份上,让她吃饱。”
梅姨娘冷哼:“你家大锤是人,我家元宝就不是人?就活该跟我挨饿?”
章韵很真诚的看着她:“梅姨娘,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一来咱俩没有深仇大恨,我犯不着弄死你;二来我管着家,饿死了你,我也难逃责任,我哪有那么蠢?”
“要说起来,我可能是裁了各处的用度,惹底下的仆从记恨。那你呢?你得罪过谁?人家要你的命!”
梅姨娘不吭声了。
章韵不看林如海,只埋头站着。
“你受苦了,回去好好歇着。吃的用的会送过去的。”这话是对梅姨娘说的。
随着脚步声走远,屋里就剩了章韵和林如海两人。
林如海道:“抬起头来!”
章韵偏不,她不想看到他失望或者愤怒的眼神。
梗着脖子道:“我甘受主君责罚。只是别连累大锤,她那个人一顿不吃饭都能饿死。”
要是别的事,她会撒娇撒泼歪缠,总能哄住他。但这件事不行,人命关天,触犯了他的底线。
她要真这么做了,林如海就该认定她做贼心虚了。
半晌,那人说:“好。就依你,饿十天吧。”
章韵迷迷瞪瞪回到自己的院落,看桌上放着一碟梅花烙,眼睛都亮了!乖乖,救我狗命啊!
她连忙把碟子收起来,放到床上的抽屉里,怕捂坏了,还细心的留了条缝隙。
没等她下床,林如海派来的监管婆子已经来了。
她到处巡查一番:“老奴受老爷的委派,来此处看守姨娘。”
章韵淡定的走到梳妆台前梳头发:“我知道了,妈妈出去在门口守着吧。要是我饿死了,辛苦妈妈走一趟,告诉大锤,让她进来替我收个尸。”
那婆子碎碎念:“你们这些小娘子,好好的日子不过,斗的死去活来,何苦呢?”
章韵心说,我特么也不知道啊,我特么以为拿的是荒野求生的剧本,谁知道一梭子给我干到宫斗宅斗里面去了!
我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