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巴黎,气温刚刚好。
远没有这个时间点的东京,来的闷热烦躁。
最高温度也不过在24度左右,天气也很配合在奥运会闭幕式之后才下起了毛毛细雨。
“youta,怎么样?拿到最佳自由人什么感觉?”
被问的少年顶着一头亚麻色微分碎盖,发尾有些微微卷,他正低着头,双手插兜,没办法忽略的睫毛,竟还意外的挂了一滴雨水。
他擦了擦那滴雨水,抬头露出那张比他实际年龄要看上去小很多的娃娃脸。
“没什么感觉。”鹫匠阳太抬眸看了看天,好似很想看出这雨什么时候会停的意思。
毕竟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并不意外,他努力了这么久,以往战绩都不错,这次状态也很好,能够拿下最佳自由人,也只能说是水到渠成。
“真不谦虚啊。”和鹫匠阳太同行,正是他这次巴西代表队的队友,因为同为亚裔所以关系更近一些。
巴西代表队在这次巴黎奥运会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所以教练特意让整支队伍在巴黎留了几天,让队员们放松放松。
以往这种活动,队内的鹫匠阳太可谓是最积极的,但是今天的鹫匠阳太明显不在状态。
brian还准备安慰自己的好基友,队内其他人已经聊起了这次奥运会最后的一场比赛。
他们总决赛遇到波兰代表队,据说主攻手是霓虹人。
“最后决赛对面op(二传接应)是霓虹人?那高度和攻击力不错啊,有几次我差点被轰的有点招架不住。”队内一个副攻这么说。
“可不是,我一直以为他只会打直线球,那种只靠力量的扣球方式,没想到他角度还挺刁钻的。”brian也是队内的副攻,要拦网,要接球。
“叫什么来着的。”
“牛岛若利吧。”brian是记得这个名字的,胳膊肘推了推一旁的鹫匠阳太示意他加入聊天。
鹫匠阳太却顿了顿,好似反映了一会而,随后才含着笑意回了一句,“嗯,是个很不错的主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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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匠阳太心情不好,主要是因为过几天就是他爷爷鹫匠锻治的忌日了,每当这个期间,霓虹就会进入短暂的梅雨季。
他再高涨的情绪都会被浇灭。
牛岛若利是他爷爷的学生,除了在爷爷葬礼上看到过他一次之外。
高中毕业之后几乎很少有机会见到牛岛若利了,即使是在比赛赛场上,他们也是难得碰上的类型。
两个人没什么交集。
更何况鹫匠阳太,还在高一代表光仙高中部出战的时候,被白鸟泽的牛岛若利暴虐,从此放弃了排球一段时间。
他那个时候心态不好,又极其叛逆,在鹫匠爷爷的极度压迫下,对排球没有任何的希望,只有绝望,怒而转社选择了去打网球。
在他爷爷的世界里,排球只有高度和力量的绝对胜利,也以此为准则训练着鹫匠阳太。
在国小国中的时候,鹫匠阳太还能再高度和力量完全是碾压对手的存在,但是到了高中在面对更加强大甚至令人绝望的牛岛若利。
鹫匠阳太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加上爷爷的一句,‘跳不起来的你,还能打出什么。’的话。
鹫匠阳太就此放弃了排球。
那段时间的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打排球,也不明白自己打排球的意义是什么,别人可能都是因为单纯的喜欢排球这项运动,又或者崇拜一些排球偶像。
但是他不一样,是因为爷爷对于自己少年时期的不甘心,把很多不属于他的期望全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他好像从出生就决定了必须打排球。
喜欢吗?
他觉得自己就是为了背负爷爷的梦想,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
排球对他而言没有喜不喜欢,只有要不要做。
所以在能力被完全否认的时候,他选择放弃。
逃避虽然可耻,但至少是有用的。
也因此他和爷爷的关系从说不上几句话,变成互相不待见。
就这样持续到了他十九岁那年,他上大一,里约奥运会闭幕式结束没多久,传来了爷爷去世的噩耗。
回去的路上,他盯着手机,手机讯息和爷爷聊天还停留在几个月前。
【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因为太生气,又不想面对,所以选择了无视这条讯息。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爷爷发给他的最后一条讯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