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辞的神情在朝颜话落之时,骤然转冷。
“你真的这样想过?”
他阴恻恻的声音钻进朝颜的耳朵,她面不改色道:“这是坦白局,我当然要实话实说啦。”
“所以,你真的想过与我桥归桥路归路?”
朝颜眨眨眼,睫羽轻巧地扇动,笑容狡黠:“你生气啦?”
微生辞在她娇俏生动的笑容之中,蓦地将她的双手束缚在两人胸前,神情狠厉又深情:
“阿颜,从你送我枫叶的那天起,你就该知道,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对我负责!”
“是你,贸然捏碎了我的死志,唤起了我生的奢望,你不许离开我!”
“你若敢想,我便……”
“你便什么?”
微生辞倾身覆到她耳旁,一字一句道:“追到你无可奈何地接受我。”
“将你圈在我身旁,想走都走不得!”
朝颜唇畔的笑容缓缓收敛。
阿辞这是搞嘛呢?她寻思她挺乐意的啊!阿辞这人,竟然比她还疯还变态?
她望着微生辞故作凶狠的神情,从他深邃的眼底看出了隐藏其中的疯狂占有欲,以及患得患失的忧虑和不安。
他握在她腕间的手指都在颤抖,那是一种外强中干的脆弱。
他在逞能,对她软硬兼施,试图用尽所有方法让她不要离开他。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在这段感情中,他们都一样。
他们都在这情爱中变成了一个自卑的怯懦者,害怕失去,恐惧分离。
他们固然相信对方,但因其自身经历,总会不自觉地生出忧怖。
这并非不信任,而是他们把彼此视为唯一,亦是两颗心靠近的路上必然会经历的坎坷。
“阿辞,”朝颜眼眶蓦然湿热,她没有挣开束得很轻柔的手掌,而是垫脚凑近,唇瓣轻轻擦过微生辞炙烫的唇,“我后来不那样想了。”
“我想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她软嫩湿润的舌尖温柔地舔舐过微生辞的双唇,声音缱绻:“阿辞,我好像从未说过……”
“我心悦你。”
“我想与你出入表里。”
回应她的,是微生辞越来越紧的拥抱。
他贪婪地嗅着她脖颈间的香气,像是着迷上瘾了一般,呼吸灼热滚烫,一直熨烫到她的心中。
朝颜阖上双眼,整个人嵌入他怀中。
两个同样缺乏安全感的人,有时候是需要去表达的,如果表达出来,能够让双方安心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阿辞爱听,能安他的心,那她多说一些又有何妨?
“阿颜……”微生辞放开朝颜,双手珍而重之地捧起她的脸,俯身吻向她柔软的双唇。
这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吻,却无限虔诚,仿若向他心中的神明起誓。
“待一切尘埃落定,我想娶你为妻。”
微生辞眸光潋滟,凝视朝颜的目光温柔纵容。
他没有说我要,而是说我想,他尊重朝颜的任何意愿,包括是否愿意嫁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