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自知造了孽,反正都错了,索性将错就错,一错再错罢了。
糊弄谁玩儿呢?
自欺欺人,最后害人害己,既入泥淖,便该及时调头出来。
朝颜对如今的妖族,可谓是失望至极,若挽霜不愿惩罚,大不了她不做这妖界女帝了。
撂挑子不干了!
省得烦心。
“我自会惩处。”挽霜见朝颜面无表情的样子,便知她是真的动了怒。
其实,何止朝颜失望,她亦如此,现在的妖族,的确不如扶疏在时的妖族鼎盛。
便是神族,也对他们妖族礼让三分,有扶疏在,妖族便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受了欺负,扶疏保准第一时间带着人去讨公道。
“大人……”挽霜踌躇片刻,还是试探问道,“您还回来吗?”
朝颜一怔,看向阿花和殷汀,道:“自然会回的,阿花和阿汀还在这里。”
言下之意,回来也只是看两个孩子。
“大人,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湫无见挽霜和朝颜之间僵硬的气氛,上前道。
朝颜瞥他一眼:“那就闭嘴。”
不知当不当讲的意思就是想说,但怕她不同意,走个流程问上一句。
朝颜最烦这种话,不知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平白听得心烦,反正她没有什么好奇心。
湫无驻足在原地,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朝颜,尴尬的老脸通红。
长老中有人不服气,暗暗嘟囔:“什么人呀,还女帝,回来了也没什么用,话都不让说……”
这声音不小,不止朝颜听得真切,其余人亦是听得一清二楚。
望着朝颜唇角缓缓勾起的弧度,挽霜只觉心力交瘁,还未出言呵斥,便见朝颜手一抬,隔空扣着说闲话的长老的脖子,直接提溜到面前。
老头子脸色涨红,被朝颜掼在地上。
朝颜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睥睨他,声线冷漠:“你倒是有用,助纣为虐,五百多个妖族枉死,也不见你对恶念做些什么,反而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任劳任怨!”
“怎么,想感动恶念,让她不要再为祸妖族?”
朝颜一剑刺入他鬓边土地,眸光转冷,冰刀子一般寸寸划过长老的脸,寒声怒斥:
“我只当你们打架斗殴是童心未泯,人老了,顽皮一些情有可原,但还是相信你们心怀善念,哪曾想,你们真是狠狠扇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安于现状、不求进取也便罢了,毕竟被结界护了这么多年,难免心存侥幸!”
“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助纣为虐、是非不分!”
“怎么,今日倒是怪我多管闲事了?若我不出手,今日死的,就不是鹊嫆和恶念,第一个死的就是花伞!”
朝颜一脚将花伞踹跪在地,剑尖直指他喉咙:“你来说,对是不对?”
花伞双膝跪地,膝盖发出清脆的骨裂声,但他不敢呼痛,迎上朝颜满含威压的双眼,果断俯首认错:“对!我会死!”
“不止我,其余长老,都会死!”
那是跟随鹊嫆几亿年的恶念,他们这些老骨头合起来也打不过一个恶念,所以在发现鹊嫆被取代,权衡利弊之后,便是默不作声。
这不是贪生怕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