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半点不敢松懈，她死死盯着邬桑。他的左脸颊上刺着一只竖着尾勾的蝎子，搭上他毫无血色的脸，显得鬼气森森的。

“你能放我走吗？”

“暂时不行，大祭司的人守在外面，我没有这个权利。”他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耸了耸肩。

也许是他诚恳的示弱说服了小玉，或者是病弱的样子激起了小玉的怜悯，她开始有些相信他了。

两人坐下，心平气和的聊了起来。

“我搅了你们的祭祀，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

邬桑想起白天那鸡飞狗跳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你今天很勇敢。我很佩服，也很惭愧。”

“惭愧？”

“身为圣子，我却什么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小生命被牺牲。”

“既然你也不喜欢这种祭祀，那为什么不停止呢？”

“我，办不到。”他有些懊恼的扶着头。

小玉恍然大悟，连救人都得这么迂回，看来这圣子没什么权利。

“我明白了，那个大祭司是坏人。就是戏文里那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臣。”

邬桑看着小玉义愤填膺的样子，心情一下子舒展了不少。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大祭司与自己的关系，这一两句话也说不清，而且也没必要跟她说。

“他……”话刚出口，就见小玉一下子趴在桌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你怎么了？”

“疼！浑身都疼！”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邬桑暗叫不好，这是中了蛊。他查看了小玉的眼珠，又撩起衣袖，发现一条红线在皮下若有似无的浮动着。

他思索了许久，直到小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由红转白。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直视她的双眼，郑重其事的说：“你现在认真听清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中了蛊，不是我干的。下蛊之人肯定也不会来为你解蛊。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你真的嫁我，做我的人，我体内有蛊王，可以将它逼出。”

小玉睁圆了双眼，眼中写满了抗拒。

虽然是意料之中，邬桑还是有些失落。

“第二个办法，喝我的血。但一旦喝下就不能停，每月一次，如果中断，你会比现在痛苦百倍。”

小玉疼得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她死命咬着牙，不愿发出哀嚎，更不愿让躲在暗处的人得意。

两个选择她都不要选，她不想嫁给他，更不想欠他。

脑海中浮现出白天那人焦急又狼狈的样子，小玉内心一阵抽痛。差一点，她也能有自己的幸福了。

真的就差一点……

小玉的行为，无疑是对山民们信仰的挑衅。别看这些人平日里简单淳朴，对于自己的神是极度维护的。

蛊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