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街跑了几个来回,沿街的百姓家里都亮起了灯,紧接着,远处的黑暗里,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军汉的叫声很快引出了街边几户人家,七嘴八舌地问。
大部分人都刚从睡梦中惊醒。
“汤河怎么可能发大水呢?都干了多少年了。”
“是啊是啊,分明是不可能事情,不就一场暴雨嘛。”
站出来的人大多没动作,只是站在外面相互议论,惊疑不定。
也有一部分人表示怀疑,揣测道:“这也说不准…咱们山城何时下过这么大的雨…汤河的水涨起来了也有可能…”
“就算涨起来了,也不可能发大水的,咱们这山城什么环境啊,常年都没下过暴雨,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军汉立在马上,喘着粗气,“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快些往小汤山上撤离。”语气急促而嘶哑。
边上的人面面相觑,说什么都有,但就是纹丝不动,显然根本不信军汉的话。
军汉着急,扯着嗓子喊:“快些,汤河的水位眼看着涨起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雨已经停了,夜空里挂着半轮时隐时现的惨白弯月,光线黯淡,路已经被水盖了浅浅一层,但眼前之景并不足以说服这些围观的百姓。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客栈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一列黑衣薄甲的军汉,每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牛皮纸灯笼,整齐有素地排列在门口两侧,姜渔被珍珠和青栀一左一右搀着,两人肩上都挂了好些个大包裹,鼓鼓囊囊,十分显眼。
胡嘉换上了谢家军的黑衣薄甲,瞧着比以前更精神了些,惹得珍珠多看了他好几眼,他面无表情地在前面开路,颇有侍卫长的威仪,等到姜渔一行人走到街口,离那些百姓就剩几米远的时候,姜渔停了下来。
胡嘉脸一松,眼巴巴地凑到青栀跟前,咧嘴一笑,“我瞧这包裹挺重的,不若我来帮你拿吧。”他放在身侧长刀上的手已然举起,两只手伸到青栀跟前,弯腰呈乞讨姿势。
真是好一副谄媚之色。
珍珠斜眼看他,表示真的没眼看。
青栀却并不领情,双手扶住肩上的包裹,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瞪向胡嘉:“你想做什么?这里面可都是小姐惯用的贴身之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家小姐的好东西多着呢,你别打歪心思。”
胡嘉闻言,讪讪收回手,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直起身板起脸,又恢复了胡侍卫长的威仪,与方才判若两人,青栀打量他一眼,捧着包袱小心翼翼往边上挪了挪,拉开了与胡嘉之间的距离。
脸上写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可聪明着呢,你且离我远点。”的小心思。
姜渔捂着脸笑,青栀迷茫地抬起头,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小姐,奴婢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