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点点头,想起自己被山洪冲走的时候还牵着宝儿的手,她那么小的人儿,也不知眼下如何,想到这里,她的心紧紧揪成一团,又问,“王婶子一家如何?”
珍珠与青栀对视了一眼,这举动引得姜渔心焦,“王婶子一家同奴婢们一道,都是命大的,胡嘉手下的人在河滩上找到他们的。”
闻言,姜渔松了口气,还活着就好,之后得空了,再去看看他们。
只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谢清池说清误会。
“方才你们可看到燕王去哪了?”姜渔问。
珍珠愣了下,而后摇摇头,“燕王每日带人安顿灾民,疏通河道,此刻奴婢们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姜渔叹了口气,明媚的脸上难掩失落,她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挥退二人,兀自打量起自己身处的这座帐篷。
这是一座圆顶白帐篷,中间一根木竿大约有三四米,高高立在帐篷中央,木竿的四周有一圈细细的黑颜色的细丝,呈伞状以木竿为中心往四周散开。
这整座帐篷就被这样的细丝完全撑开,稳稳立在这里,帐篷里的空间很大,约莫能放下十张她房间里的那张金丝拔步床。
姜渔身下是一张行军床,与她的那张金丝拔步床完全不能比,虽然很小,但姜渔个子小,躺下她一个人不成问题,甚至她还能在床上翻个身。
行军床对面,是一张简易的小桌子,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书,姜渔粗粗扫了一眼,全是燕国各地方官员上奏的公文,是谢清池办公的位置。
既如此,那谢清池夜里应该会回来吧。
那她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谁知这么一等,竟又等睡着了,期间珍珠和青栀都进来过几次,见姜渔睡得正香,替她掩好被子,换上汤婆子就退下了。
燕地干燥且寒冷,每晚姜渔都需要汤婆子捂脚才能入睡,但每次不到半夜,汤婆子就冷得没有一丝热气,珍珠和青栀轮流来给她更换,她才能勉强睡个囫囵觉。
与谢清池同睡的那一晚,是她自进了燕地后睡得最好的一觉。
再次醒来,已是掌灯时分,姜渔还在迷糊中,一只属于男人的手稳稳拖住了她的小腿。
当干燥凛冽的气息逼近,姜渔才发现面前这人居然是谢清池。
她吓得一缩,男人的手一顿,姜渔揉了揉干的发疼的眼角,没有再挣扎,反而柔声道:“你回来啦。”
声音干哑而涩然,说完这话,她忍不住捂着嗓子咳嗽起来。
谢清池将她的小腿连带着脚放回被子里,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
姜渔拥着被子坐起身,一觉醒来,浑身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她斜斜地往下倒,谢清池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她便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谢清池身上。
他的薄甲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惊的姜渔倒吸了一口凉气,谢清池抿起嘴,解下胳膊上的盔甲,将她稳稳托住,等姜渔能坐稳,这才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