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在黑暗中的巴掌脸看不清表情，珍珠不知姜渔问这话的意图，犹豫了半晌才点头，而后又摇头。

“奴婢是燕王从女帐里救回来的奴隶，奴隶没有活契和死契之说，奴隶从出生起，就一直是奴隶，包括奴隶生的孩子，也都是奴隶...”

姜渔似是没听懂，一时有些失语，另一边的青栀早就呆住了，主仆二人都愣愣地看向珍珠。

“奴隶？”

不怪她们二人不知道，实在是王城根本没有奴隶之说，都是奴婢小厮之类，奴隶这个词，姜渔是第一次听到，青栀也是。

珍珠倒没有什么忌讳的，一股脑地和盘托出。

“夫人从王城来，自然不知，燕地说是一个国家，其实是由许多个宗主国组成，宗主国就是一个个的小国家，他们都是燕国的附属国，每个国家的风俗习惯各不相同，这奴隶，其实最初来源于草原深处的一个少数民族，羌奴族。”

羌奴族的名字姜渔听说过，那时候有朝臣来府里与爹爹商量边境出兵的事情，她正好在书房隔壁看书，听了一耳朵。

羌奴族本是草原上的一个游牧民族，与丹族类似，都是逐水草而居，以养牛羊为生，羌奴尤其盛产马匹，出产的千里马，乌孙马极为出名。

但羌奴人生性残暴，尤其好战，自他们在草原上出现，便以风卷残云之势不断向四周发起战争，试图吞并周边小国。他们的战斗力极为强悍，短短几年，就从一个区区几千人的小民族，变成一个几万人的小国家，领地也在不断扩大。

而姜渔之所以对羌奴有所了解，是她从爹爹与那朝臣的对话中，听到了谢清池的名字，所以那场对话结束以后，她特意派人去搜集了好些跟羌奴人有关的消息。

彼时，谢清池已经离开两年半，是她爹亲自赶谢清池出门的。

姜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时隔两年半，再次听到谢清池的名字，她的心猛然一跳，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便忍不住去查了些与他有关的事情。

谢清池就是在与羌奴人的那场战役中出名的。

羌奴人好战且善战，时常扰乱周边小国，扰得各个宗主国国王和百姓们苦不堪言，打又打不过，让他们年年进贡又不甘心，这羌奴人不是善茬，就算收了他们的贡品，也不会看在贡品的面子上放过他们。

反而会不断地变本加厉，要求的贡品从食物、财帛变成了美女、马匹，后来更演变成周边小城池，就这样一步步蚕食，直到将一个小国家完全吞并。

这招羌奴人屡试不爽。

主打的一个招数不在多，好用就行。

直到谢清池的出现，当年谢清池还不是燕王，他只是燕王麾下的一名小将军，燕国是和草原离得最近，且国力最强劲的一个国家。

那些小国家打不过，便纷纷向外求援，首选的求援对象就是燕国。

只是那时燕国的朝堂上主和派占大多数，他们听说羌奴人尤其狡诈，一方面担心打不过，另一方面，也怕主动招惹羌奴人惹上事端。

就在这时，谢清池站了出来，让燕王派给他十万精兵，不出三月，必退羌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