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滚了滚,身体变得僵硬。
“你身上...”,姜渔似乎找到了这股奇怪气味的源头,她贴在谢清池的身上深深嗅了几口,似乎有点不确定,又凑到他胸口的位置,仔细闻了闻,答案呼之欲出,“你受伤了!”
猛然一下,姜渔瞪大了眼睛,从谢清池怀里挣脱出来。
帐篷里银耳莲子汤的气味太过浓厚,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墨汁味道,她一时没有分辨出来。
可是谢清池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忽不定,凑得近了,才能闻到。
姜渔猛然想到什么,皱眉后退一步,绕过谢清池的臂膀,在他愣怔的瞬间,就已经绕到了屏风后面。
矮凳上,一只盛满血水和几团沾血纱布的铜盆赫然映入眼帘,旁边的架子上还挂着一件沾满血迹的里衣,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震惊之余,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姜渔捂起嘴干呕起来。
谢清池被刚才姜渔的敏锐一语道出他想瞒住的真相,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这才紧随她身后一步跨到屏风后,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些血迹和血衣,都被姜渔看了个遍。
直到姜渔抑制不住的干呕声传来,他才懊恼地前去给她拍背,并扶着她往外走,“本来不想叫你看见的...”语气里多多少少带了点无奈。
离远了些,血腥味淡下来,姜渔才终于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谢清池给她递来一杯温水,凑到她嘴边,“喝口水压一压。”
他心里是很清楚这娇气的小丫头是看不得这些的,所以根本没打算告诉她,谁知还是被她发现了。
谢清池垂眸看去,小丫头呕得眼角都挂上了泪,长长的睫毛跟扇子似的,忽闪忽闪,挠得他心头发痒。
“所以你今晚不回去,还不准我进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姜渔脸上的惊恐还没散去,她强压着涌上心头的恶心,眼底带着冷意。
当初刚入燕地就被劫匪伤了脖子,万幸只留了一点血,那时的姜渔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倒也没觉得有多害怕。
后来她在铜镜中看到伤口已经结痂,新长出来的肉粉粉嫩嫩,还有点痒,到了这些天,已经彻底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如今不过几日,倒越发娇气,这点子血腥味就让她恶心得不行。
见事情败露,谢清池只好点头承认,当然,他可没错过那小姑娘恶狠狠的眼神,没感觉多可怕,倒像只逞凶的小奶猫,朝他嗷呜一声,伸出了利爪。
只觉得好笑。
“我看看。”姜渔说着,伸手拍下谢清池挡在跟前的手,就要往他身下探去。
谢清池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极为无奈。
方才那么点就让小丫头吓成了那样,若真叫他看了伤口,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