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门外的人却是周晏,端了一碗刚刚煮好的银耳莲子羹。
“我可以进去吗?”
他看起来实在太可怜,谢知安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他。
他左右看看,找到谢知安刚才坐的位置,放下甜汤,却没有离开。
谢知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等着他开口。
“没有钱高文,也会有别人,是吗?”
听起来酸溜溜的,好像很委屈似的。
“他只是我的合作伙伴而已。”谢知安坐回刚才的位置,端起糖水喝了一口,温度适中,正是入口的时候。
周晏在她身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如果谁都可以,那我也行!”
谢知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周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脸,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动手。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管到我头上?”谢知安只吃了一半就放下碗,抽出纸巾擦去唇上残留的糖渍。“周晏,你太嚣张了。”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这不是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谢知安站起来说“你知道你的话有多侮辱人吗?”
周晏慌乱地抓住她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谢知安直直看尽他的眼底,“周晏,我不是你的救命稻草!”
她可以被任何一个人吸引,但绝不会成为某个人的救生筏。
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人,会一步步蚕食你的生命,直到你们一同枯萎。
“我不是,我没有,我......我只是喜欢你,不,你不懂,我是爱你啊!”周晏痛苦地半跪在地上,拉着谢知安的手很紧,紧得她的心口也跟着疼。
她不是能对痛苦无动于衷的人,只要看见周晏,她就会想到他鲜血淋漓扑向自己的样子。
生命的代价很沉重,爱情如同一只蚌,内里柔软,外壳坚硬。
蚌壳沉重丑陋,可没有蚌壳的保护,柔软的躯体根本走不远。
周晏的伤口本就没有好透,激烈的情绪波动很快就让他的身体到达负荷的边缘,面色极速涨红 ,然后迅速褪去颜色。
“谢......知安,我到底哪里不好?”
眼泪是他睫毛上闪烁的珍珠,一颗颗落在心口,烫得人跟着放轻呼吸。
谢知安坐在地上扶住他,不住地摇头,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和家世相当的人结婚,很显然周晏还远远够不上这个台阶。
他踮着脚站在台阶上,用自己的血肉铸成向上攀登的台阶,声泪俱下地问她自己到底哪里不好。
可其实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知安知道他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可这样的事情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做,并没有什么新奇的。
明明是谁都可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可谢知安却只为他一个人停下过脚步。
她不敢承认自己真的为一个远不如自己的人心动,狼狈逃跑的时候却总是被他追上来,委屈巴巴地问她,为什么不能是我?
为什么?因为妄图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人,最终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谢知安不敢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