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你是撒娇精啊。”谢知安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周晏追上去,不依不饶地揽住她的腰,见她没有挣脱的意思,他试着说“你问啊,你问了我就回答。”
谢知安反问道“有意思吗?”
“有意思。”周晏开始耍赖,抓住谢知安的手腕,拇指摩挲着手腕内侧,黏黏糊糊地说“你问嘛。”
海边的风满满的咸腥味,谢知安捋了捋头发,似有若无地按着周晏的胸口,“你手上有多少能用的人?”
“十几个,有一半都是有前科的。”周晏微笑着捋顺谢知安的头发,把被风吹起来的几缕掖到耳后。
有前科代表着是亡命之徒的概率很高,有需要的情况下为了钱什么都能干。
但比这个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周晏并非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是个普通的富二代。
海边有观景平台,摆放着石头长椅,谢知安拉着周晏走过去坐下。
“你是地下那部分吗?”谢知安直白道。
周晏为她终于发现自己的秘密而感到高兴,他点头说“我和家里关系不好,出国之后很少联系,阴差阳错下认识了一些比较特别的朋友。”
‘特别的朋友’显然是非常委婉的说辞,但谢知安更好奇,既然是在国外认识,怎么会延续到现在?
“好孩子有好孩子的社交圈,坏孩子有坏孩子的交际网。”周晏简要道。
原来如此,谢知安恍然大悟,这才是周晏能够经营典当行的原因。
这个行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周晏充满期待地看着谢知安,想要听到她的下一个问题。
可谢知安却不问了。
周晏很失望,“你难道不想更了解我吗?”
“我觉得不用急于一时。”谢知安拍拍他的肩膀,批评道“下次不要再犯这种幼稚的错。”
周晏有些惴惴地看着她,担心她会对自己有偏见。
“你会讨厌我吗?”
谢知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伸出两根指头,反问道“你会因为我抽烟,觉得幻想破灭吗?”
周晏下意识地摇头,在他眼中,谢知安就是谢知安。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这些。”谢知安靠在冰凉的椅背上,平静道“做你自己,能不能接受是我的事。”
一直悬在心头的利剑忽然消失,周晏笑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知安“我以为你会嫌弃我。”
“如果我会嫌弃你,应该是别的原因。”
谢知安瞥了他一眼,按住周晏的肩膀不让他跟着站起来,俯下身拍他的脸。
“周晏,我不是心地善良的小白花,你看清楚了吗?”
周晏的眼神有些迷离,他知道她不是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就连当初阳光明媚的向日葵都是错觉,她根本就是诱惑人犯错的罂粟。
不,不对!
他本来就已经是阴沟里烂透的泥,因为遇见她才想要追随她的脚步把自己塑成泥胎塑像。
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即便他在泥胎外贴了金箔,穿上华丽的法衣,可内里依然是软弱不堪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