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大壮不同,王狗蛋,二赖子,赵六三人被抓后,当场被下判决,本来也想跑的,想想牧野当时那想杀人的目光后一哆嗦,还是认怂,第二天乖乖来搬砖了。
行五爷看到又来了三个人,有点不解,这是觉得进度慢了?
说好的用他们施工队,现在主家又找了人是什么意思,两拨人干活最容易出矛盾。
牧野也知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盯着并排站着不敢直视他目光的三人,笑笑:“五爷莫介意,都是自家兄弟,听说我盖屋子过来帮忙的,需要搬砖挪瓦的活尽管交给他们去做。”
五爷看三人的样子,怎么都不会跟牧野是兄弟,倒更像是来还债的。
免费的人力不用白不用。
一上午三人都没有停下来过,不是被这个吆喝,就是被那个使唤,累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几次想干脆放弃,直接被牧野这个煞神揍一顿算了,也省得在这里受这份磋磨。
刚冒充这个想法,还没挪腿,就感受到牧野能杀人的眼神冷冷的看过来,想法顿时就歇菜了。
到了中午休息,施工队的工人们都去打饭吃了,三人不敢走,也不敢去盛饭,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吃。
没想到除了干活,还有饿着看别人吃饭这种酷刑。
看他们一上午也没偷懒,顾宁终究是不忍心,招招手让他们过来吃饭。
三人没想到干活还管饭,有点百感交集,他们在村里整日晃荡,属于狗都嫌那种,还是第一次帮工被人管饭。
尖婶儿一向对他们没有好感,成天和张大壮蛇鼠一窝,不干好事。
不过顾宁发话了,她虽然冷着脸,盛菜的时候倒是没有为难三人。
三人别别扭扭的盛了菜,又一人一个拿了馍,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今天吃冬瓜炖豆腐,用的是昨日熬出来的猪油,冬瓜生津解渴,豆腐宽中益气,正是绝好的搭配。
忙一上午早就忙累了,加上是方婶儿几个做的好吃,王狗蛋觉得这顿饭真是可口极了。
喝的茶水也比往前清甜,二赖子和赵六嘲笑他是心理作用,俩人没说出来的是,凭自己劳动所得来的茶饭确实美味。
在村民艳羡或者眼红的目光中,叮叮当当的青砖绿瓦房便迅速起来了。
每个屋子果然是如顾宁所想,都有大大的雕花窗户,好看又气派。
十天工期正好,结束的前一天,汉子们找到顾宁,想走的时候买点豆腐,他们已经听说顾宁就是在县上卖豆腐,而且卖的还很好。
他们吃这几日觉得甚是美味,细心的还问了问做法。
最后一天,顾宁把现钱结给行五爷,由他回去统一发钱,把几十斤豆腐切了装好,汉子们大多买了两斤,一下快消耗完了。
牧野和行五爷在寒暄,都觉得双方守信,是可交之人。
顾宁装了几斤豆腐送给行五爷:“多谢行五爷这几日的辛苦,自家做的,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一番话讲的不卑不亢,拿捏有度。
行五爷又是一番道谢和夸赞,他看得出来,牧野对他夫郎在意的紧,说什么都不及夸他夫郎几句。
这几日二赖子几个每天早起过来干活,中午吃一顿饱饭,虽然每天都是腰酸背痛,但是躺下就睡,没了那么多或空虚或无聊或做坏事的想法。
这边盖房结束了,几人倒是罕见了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一时不知自己该去干嘛。
顾宁见过太多这种表情,像那些迷途知返的人,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
“你们可以去种地,今年种了明年就会收获,地是最不会骗人的。”
三人互相看看,家里的地都快被他们卖完了,一人也就剩下一亩左右的好地。
还是那时候村长做主,强硬的制止了他们卖地的行为,虽然不知道现在能种什么,但是先把地里的杂草除了,把地翻了再说。
说到地,自家的地呢?
看着宁哥儿迷茫的眼睛,牧野叹口气,这心大的,什么时候自己把他卖了恐怕都不知道。
顾宁气哼哼:“我还会帮你数钱呢!”
牧野找牛二哥定做了枣木的两个大床,他跟顾宁一张,阿信自己一张。衣柜、小几等看了下,款式等顾宁看过再定。
自家的新房子,顾宁越看越顺眼。
又把顾老爷子的牌子摆上,上了三炷香,虽然没有见过老爷子,但自己好歹占了人家孙子的身子,享了人家的福分,替原主上柱香还是没问题的。
西厢房最先投入使用,秋日里的大太阳一照,晚间风一吹,里面新起的两个灶也干了。
乐哥儿和顾小牛做的豆腐也迈上了正轨,便从铺子里又回到了村里,厢房两边墙上都开了窗户,一进去两头都起了灶台。
中间支起的木架上,罗列的一个个竹编的簸箕,是顾宁提前找牛二哥定的,后期再上新产品的话只怕不够,还要再做。
牛二哥的手艺没得说,编的又紧又密,边缘处理的也很光滑,为了方便洗碗晾干,还提前在边缘串了麻绳,总之是非常用心了。
顾宁列了个单子,记录这几日消费,主要是大头:
工人一天五十文,三十个人就是一千五百文,十天合计十五两。
吃的一天算作平均一两,蔬菜和米面及茶水等,要知道精米三十文一斤,一顿就要下三十斤,只中间吃了一顿,其他还是以馒头为主,又是十两。
买的那半扇猪六十文,张屠夫按十五文收的,差不过又是一两了。
两万块砖花去二两,瓦片一两,木材花去五两,下来就三十四两了。
里面的床、桌、被褥等还没算,有些买了有些没买,零零总总算下来有四十两出头了。
果然什么时盖房子都贵,顾宁默默嘟囔。
但是贵有贵的好处啊!
其实村里自己盖房没这么高,基本上只需要买砖瓦,粮食和菜都是吃自家的,人工也便宜,下来也就是二十两顶天了。
见顾宁记得这么认真,牧野扶额,他家哥儿什么都好,就是账跟他算的太清楚:“你还打算还我不成?”
他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顾宁认真答到:“对呀,这房子又不是你自己住,而且你现在又没有稳定的活计。”
牧野的块头到哪里都能找工作,但是他不愿意长期在一个地方,总感觉不自在,所以他宁可去深山里捕猎,虽危险,但自由。
最重要的是,他享受那种锁定目标,势在必得的过程,厮杀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搏斗的感觉让他熟悉,一击必杀的招式使他的血液沸腾。
每天天不亮,他都会早起操练,一招一式好像刻在了脑子里,随着他不断复盘,动作也越来越连贯。
加上他断断续续的梦境,他越来越确定自己是行伍出身,而且级别不低,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至少可以领兵打仗。
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来到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