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给采真下了安眠药,看着他支撑不住合上眼,便起身离开了。
终究是我太自私,不想让采真看到我死后丑陋的模样,便趁着夜深人静,独自走下山。
我不知道该去哪,没有采真在身边,好像在哪里死都无所谓。
我回了医院,吩咐手下烧掉遗体后便将骨灰散在风里。
又活了一个星期,每天听着手下汇报着采真的行程,心里疼得发紧,我多想回去抱抱他。
但看看瘦的干枯的手,颧骨突出两颊凹陷的脸,松松散散连接着身体的四肢。
我不敢,不敢去见他。
我怕看到采真嫌弃害怕的眼神,尽管我知道他不会。
就这么在医院躺了一周,外面的天一直都是阴沉的,老天残忍,都不想让我死前再见一次太阳。
我死在最后一个雨夜,闭眼前只记得风很大,雨哗哗的从天上往下落,像有人在上面往下倒水。
手下冲进来说采真跑出木屋淋雨,我提起一口气,但终究还是散了。
采真,忘了我吧。
我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大多都是一闪而过,最后出现的画面,是采真逆着人群寻找我的身影。
采真,别再找了,我走了。
死亡前很痛苦,我被疾病缠身,又带着遗憾而终。
但我没想到,奇迹居然会降临。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坐在遇见采真的那家KTV里喝酒。
从胳膊上缓慢抬起头,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
前台的那位调酒师,采真告诉过我,他叫李斌,现在长的还很胖,可印象里,他已经减肥成功了。
还是说,这是我第一次来KTV的时候。
李斌拿着瓶白酒过来,笑着冲我道:“这是您点的酒,请慢慢享用。”
我紧盯着他的脸,直到李斌的额角冒出冷汗,有些紧张的问,“您是有哪不满意?”
“帮我调杯酒,天蝎座。”我开口要求。
李斌松了口气,连忙走回调酒台帮我调酒,没一会便把酒端了过来。
“您点的天蝎座,请慢慢享用。”
我用上面的吸管低头喝了一口,没采真调的好喝。
掀起眼帘看还站着身前的李斌,我随口搭话似的问,“现在是几几年?”
“2024年。”李斌没多想,马上就给了我回复。
我给他留了两倍的酒钱,转身离开了。
2024年,是确诊胃癌的那一年,起初并不严重,只是我不想活了,又开始酗酒,才慢慢把胃喝的出血。
明年冬天,我将会在这里重新遇到采真,我的采真。
我回了公司,让手下去调查现在的采真在干什么。
但他们都不知道采真是谁,把我气坏了。
我也没有采真的照片,只能告诉他们采真所在的学校,找最帅的那一个。
秘书的脸色像吃了粑粑一样为难,但我不认为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毕竟采真那么好看,她绝对会犯花痴。
算了,换个男秘书吧。
我让她回到工位,叫了王秘书过来,他是个男秘书,长的没我帅,也没我有钱,应该不构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