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道:“大不了我来帮你守两年,到时候取还给你就是了。”
不羁散人斩钉截铁地道:“不行,绝世神丹的炼制,一刻都不能耽误。谁知道两年后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倘若又有其他人来抢呢?”
沧海还待劝说。王睿冷冷地道:“给不给我说了算,轮不到你在这儿呱噪,爱等不等。不服气你大可以现在就过来抢。”
不羁散人顿时气为之滞,脸红脖子粗地憋了一阵,终究不敢来硬的,垂头丧气地道:“那……那就按照之前你说的,留给我一朵就好。”
王睿道:“不,为了稳当起见,不致疗伤出什么纰漏,这次我全都得要。”
不羁散人一时傻了眼,道:“你这……太过分了一点吧。”
王睿淡然道:“不过分,就这么着吧。”
不羁散人不肯甘休,絮絮叨叨地给他科普起了绝世神丹的种种妙用,什么起死回生啊,什么穿越阴阳啊,什么羽化成仙啊,在他口中,那绝世神丹简直就是无所不能。但旁人一听就知道,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
后来见无法说服对方,不羁散人便开始来软的,苦苦哀求。哀求了半天,无用,又转而哭诉自己的种种悲惨遭遇,什么亲生母亲因生自己难产而死啊,什么父亲把自己丢弃在荒山野岭喂野兽不知所踪啊,什么八岁失节,十岁失贞啊,什么给大户人家当奴,天天挨打吃不饱穿不暖啊,什么跟流浪狗抢骨头吃,跟猪住一窝啊,什么青楼女子嫌弃他丢脸把他一脚踢出门啊,仿佛天下间最凄凉最不堪的不幸事都让他一个人全遇上了一样,哭得那是涕泪俱下,肝肠寸断。然而王睿始终不为所动。
到了晚上,见王睿钢铁心肠,一点儿都不被悲剧所打动,不羁散人恼羞成怒,又开始跳脚骂了起来。沧海见他从黄昏骂到深夜,竟尔口不干舌不燥,骂到词穷时,便又从头骂起,倒也甚是佩服。
午夜过后,不羁散人多少骂消了一点点气,终于闭上了嘴,趴在树上,眼巴巴地望着石缝里的青砚花吐完浓汁,重新茁挺起来,花苞变得愈加圆满,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流满面。随着花开时刻的逼近,这回倒是真的伤心了。
沧海王睿两人也是一刻都不敢阖眼,生怕错过了青砚花的绽放。天将放明的时候,有三个苞蕾终于开了。花蕊中青翠流淌,散发出阵阵沁人心扉的异香。等到几朵花绽放到最盛,沧海伸手去摘,突然劲风袭然,一条人影从天而降,便欲抢夺。
王睿不用看也知道是不羁散人,早已有备,猛地金影闪击,一掌把他打飞出去。
不羁散人摔了个狗啃泥,兀自不甘作罢,跳起来想继续上前抢夺。王睿迎上去,扯住了兵兵乓乓好一顿揍,只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远远地逃了开去。
沧海好整以暇地把三朵青砚花摘下,收进早早准备好的木盒里,朝不羁散人道:“散人,算了罢,打你是打不过他的,何必自讨苦吃。”
不羁散人躲躲闪闪,想靠近又不敢,只好在树丛里无目的地瞎晃荡,满面怒色道:“你们要治伤,三朵已经足够了,还真的想赶尽杀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