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湖水并不深，可还是迅速地漫过女子的头顶。白衣飘绽，丝丝黑发如缕游荡。盖毓不会游泳，只能在水中挣扎。不知呛了几口水，只觉得一只大手托起自己的腰肢，让她的头高过水面可以呼吸。　　　　盖毓知道一定是伏念，便任由他的动作，男子一手扶住女子的下颌，一手划动向前，终于把女子救上岸边。　　　　女子剧烈地咳嗽，将肺部的积水咳出，全身早已没了力气，软软地靠在男子胸前，大口喘息着。　　　　“你没事吧，”伏念问道，盖毓摇摇头，奋力撑着身旁的柱子站了起来。　　　　伏念突然一愣，急忙转开脸。　　　　盖毓呆了一霎，一声轻呼蹲在了地上并将双手挡在胸前，轻薄的衣衫湿透，自己衣服曲线玲珑地紧贴于身，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冲到了脸上，本来莹白的俏脸刹那间红霞纷飞，恨不得重新跌到湖中去算了。　　　　正为难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犹如希望的曙光。　　　　“师兄？毓儿？”原来是刚刚从竹园回来的张良，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　　　　这时伏念拿起竹简，吩咐张良把盖毓送回去，自己便离开了。　　　　张良抱起盖毓，足尖点地，跃上屋顶，避开人群，回到了青兰阁。吩咐人打好热水，自己便回景行轩换掉沾湿的衣服。　　　　盖毓关上房门，脱下湿透的衣衫，便泡进水中。见到自己身上还有好几处显眼的痕迹，忆起昨晚的一切，被热气蒸腾的双颊愈发透红。抓起布巾随意擦拭了几下，将拧干的布巾搭在脸上，靠在桶边小憩。　　　　也许是之前与荀夫子下棋费了心神，又加上在水中挣扎费力，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张良换好衣服回到青兰阁，便在外等候。可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女子却还不出来，张良心中有些担心，便敲了敲她的房门：“毓儿，毓儿，还没好吗？”　　　　久久无人回应，他没有办法，只能震断门栓，冲了进去。看着女子安稳地靠在桶中熟睡，气息沉静，真让男子哭笑不得。却见桶中没有任何遮挡之物，春光旖旎，一览无余。　　　　水漾的波纹随着女子的呼吸晕开，白皙的胸前点染着暧昧的红痕，正是某人昨晚的杰作。虽说盖毓与荀夫子下棋劳累，但是张良却悠闲得很。出力的事情自然是由他来做，盖毓连反驳都做不到。　　　　张良怕女子受风寒，便过去推了推她的肩膀。女子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来人只是问道：“子房，你怎么来了？”却又霎时清醒，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急忙靠在桶边遮住胸前，沉入水中。　　　　“你，你怎么进来了？”清雅悦耳的嗓音中透着一丝羞涩，双颊飞过一抹红晕。　　　　“你觉得呢？”张良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子，嘴角满是笑意。盖毓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睡着了，他是来叫醒自己的，心中只觉得丢脸至极：“那，那我已经醒了，你，你出去吧……”　　　　张良非但未走，还径直走到桶边，女子羞得更向水中缩去。　　　　“上次我沐浴之时，你也看到了，如今不过是礼尚往来，毓儿可不吃亏……”张良眯了眯狐狸眼，薄唇不紧不慢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你，你……”盖毓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眼波轻转，撩起桶中的水朝男子身上泼去。张良的眼睛被水糊得睁不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制住了她的动作。　　　　稍一用力，女子就被他拉了起来。另一手顺势拦住纤腰，将她桎梏在怀中。盖毓虽然比张良矮，但是加上木桶的高度，却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张良低头就看见那些刺目的痕迹，忍不住又咬吻上去，痕迹愈发明显。　　　　一阵酥麻颤过全身，惹得她呼吸浊重了几分。盖毓推拒着他，却根本抵不过他的力道。　　　　“子房，嗯……你别，现在是白天……”　　　　听到盖毓这么说，张良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情潮，缓缓松开了她，凑到她耳畔道：“那晚上在浴桶里来一次……”　　　　盖毓又羞又恼，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拉住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张良吃痛，却一声不吭，任由她动作。直到感觉出口中淡淡的血腥味，盖毓才松口。　　　　看着一圈牙印处渗着血丝，讷讷道：“你怎么不躲？”　　　　“毓儿那晚比这疼十倍，不是也没躲吗？”　　　　“你，你这人……”明明是温情的话语，却被他说出几分调侃和暧昧。　　　　“你穿衣服吧，我出去了。”张良吻了吻她的唇，转身离去了。　　　　张良抱着盖毓离开之后，躲在不远处的婉若和颜莹走了出来。看着婉若愤然的神色，颜莹火上浇油：“姐姐也看到了，我只不过这么轻轻一试，就能看出大当家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你还准备隐忍不发吗？”　　　　婉若冷哼一声。　　　　颜莹在婉若耳畔悄声说了几句，她便离开了。　　　　盖毓穿好衣服，便出门与张良汇合，面色却有些不好。　　　　“毓儿，怎么了？”　　　　“子房，我刚刚沐浴时发现膝盖旁有块淤青，便想起我之前是膝盖一痛，才跌入水中的。”　　　　“看来是有人蓄意而为了。”　　　　“只是不知目的为何。”　　　　“目的尚可应对，最重要的是何人所为。”　　　　“喵……”小布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咬住了盖毓的衣角。　　　　“好好好，我跟你去。”　　　　盖毓以为小布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跟着它向前，张良也随行前往。绕了半天，竟到了颜路的陌尘轩。　　　　刚到后门，便看到颜路蹲在地上扶起花枝，眼中满是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白菊都七零八落，东倒西歪，花瓣掉落了一大半，花根也裸露了出来。　　　　这时，不知子慕从何处冒了出来，指着小布嚷道：“二师公，就是这只狸狌踩坏了您的花！”　　　　盖毓一怔，看向种着白菊的泥地，上面果然满是猫的爪印，还有不少花瓣上也沾上了泥印。　　　　“陌尘轩中的白菊是二师公的心血，竟然就这样被它糟蹋了。不仅踩了花圃，还有药园，不少珍贵的药材都被吃了，”子慕眯了眯眼睛，“师叔公不需要给个说法吗？”　　　　“喵，喵！”小布冲着子慕凶狠地叫唤，全身的毛都竖起，露出口中的獠牙。　　　　盖毓一看小布的反应，就知道它是被人陷害的。曾经在道家也有过一次类似的情形，不过被诬陷的对象是她，最后好不容易还了她的清白。　　　　“不是它踩得。”盖毓笃定道。　　　　“整个小圣贤庄就只有师叔公养了一只狸狌，而且它喜欢吃奇花异草，”子慕说得有理有据，“不是它是谁？”　　　　盖毓蹙了蹙眉，反应了过来。原来不仅是白菊，还有珍贵的药材。她本想着早已与颜路说过小布贪玩，让他照拂一二。若是损毁了白菊只需赔上即可，这些弟子不会如此咄咄逼人，若是还有别的东西……　　　　“子慕，你别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就是师叔公的狸狌踩得？”天明为盖毓愤愤不平，刚想冲过去找子慕理论，却被少羽拉住。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伏念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儒家弟子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子慕告状道：“掌门师公，师叔公的狸狌毁了二师公的花圃和药园，里面还有一株八络灵芝……”　　　　八络灵芝？　　　　盖毓在道家时见过的奇花异草不少，八络灵芝也略有耳闻。它的功效比起九泉碧血玉叶花来自是不如，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对补气安神，延年益寿皆有奇效。　　　　普通灵芝上不会有竖行的脉络，若是有一络，药效便增加一倍，八络的话……　　　　小布踩了花圃盖毓自是不信，但若是吃了八络灵芝却极有可能。颜路的药园之中药材不少，不过大多是普通的药材，谁能想到竟有一株八络灵芝在其中？　　　　那日小布想吃碧血玉叶花被她阻止了，难道竟跑来吃了灵芝？　　盖毓看向小布，小布却依旧昂首挺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盖毓知道小布从不会对她撒谎，这灵芝它必定没吃。　　　　“子慕，你是从何处得知我养的狸狌爱吃奇花异草的？”　　　　“谁不知道道家逸灵养得狸狌与众不同，不爱吃鱼肉，只爱吃奇花异草，”顿了顿，“我们小圣贤庄的弟子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道家逸灵的名声这么大，想不听到都难了。”　　　　说到底还是门派之见，这样的思想几乎根深蒂固，盖毓也无法辩解什么。　　　　这时，张良走上前来，淡淡地瞥了子慕一眼，子慕嚣张的气焰顿时弱了不少，但依旧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此事自有掌门师兄定夺，”张良向伏念作揖。 　　　　“这株八络灵芝是要送给郡守之子婚宴上的贺礼，明日就是婚宴了，这可是荀师叔祖亲口答应郡守要送去的。去参加婚宴却拿不出贺礼，此事关乎我们整个小圣贤庄的脸面，掌门师公可要秉公办理。”子慕不慌不忙地补充道。　　　　盖毓一怔，怪不得子慕如此咄咄逼人，认定此事不会善了。若只是珍贵的药材，她也可以赔出几株，但若是明日婚宴上的贺礼，还是荀夫子亲口允诺的，此事却是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喵！喵！”小布又冲着子慕恶狠狠地叫唤，然后望了一眼众人，扭头跑走了。　　　　==========================　　　　本文独家首发于晋江，贴吧同步更新，盗文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