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妥起见,宁岁晚答,“也会看看其他的。”
“我还以为那点破作业你要写一晚上呢。”
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是蒋明伟在催他上号,陆斯年一边回消息一边吊儿郎当地说,“没想到你还会看这个。”
这个那个的,不说清楚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再说,她还没想到他也看这个呢。
陆斯年有一瞬间的错愕,他盯着宁岁晚已经转回去的背影,女生坐的很正,背挺的笔直,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刚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房间里只剩纸张的翻动声,手机里,蒋明伟连扣一连串问号,怒吼问他人呢。
夜晚总是很轻易地撕破人们的伪装,放纵他们释放比白天更真实的自己。
陆斯年低头兀自笑了声。
…
明明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旦它被人撞破,就会变得不自在起来。
再次听到开门声时,宁岁晚背脊都会一僵,不过陆斯年倒也没再关注她看的书,路过时也只是看一眼,不再说什么。
宁岁晚也渐渐放松下来。
不管是看书还是写作业,她的手机总是搁在书桌上,她没向外拨出过一个电话,出国以来,也就只有时母和时眠打来过,每晚,她都在等一个人的电话。
与时母通的那通电话,还是在她刚来上学的第一天,时母问她新学校怎么样,同学老师怎么样,学校环境怎么样,住的地方怎么样,她和外婆还习不习惯,时母关心则乱,把能想到的通通问了个遍,完全没考虑到才刚来,哪有什么习不习惯的。
宁岁晚一一回复,还好,挺好,来来回回就两句。
最后的最后,时母说,小晚,我们等你回家。
家么。
她好像没有把那个地方当家,徒有血缘关系的爸爸,妈妈,哥哥,如果这是她的家的话,那时眠又算什么?
时家没办法忘记时眠的话,她又算什么,第二个孩子吗,可是谁都知道,事实不是这样。
她也想恨,可是恨不起来,也不知道该恨谁。
这是所有人都认为的最好的安排,她也没有更好的提议,只能顺从。
有时候她也想,这件事为什么就不能瞒一辈子,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说到底,她拥有的不过是个知情权而已,事情已成定局,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改变。
这是很残忍的。
夏致远没有给过她陪伴,可是她当了夏致远十八年的女儿,她是夏家的孩子,而不是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
家应该是让人有归属感的地方,亲人应该是有情的人。
亲人在,四海为家。
她现在只想让夏致远快些好起来。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接电话时有多慌乱,听电话时就有多沉默。
夏致远早已习惯这种沉默。
“小晚,最近还好吗?”
“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