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脆。
陆斯年被扇懵了。
…
从这一天开始,陆斯年再也没踏进过这幢屋子,同样的,宁岁晚也以学业为由,很少再去陆家,去的那两次,家里也就只有陆老爷子一人,那名黑人女佣听说在陆斯年来的第二天就被辞退了。
上课的时候,陆斯年也照旧和新认识的那几个同学坐在一起,人数就那么点,难免有坐的近的时候,陆斯年不躲也不避,权当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她还是照常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放学后待在手作教室的那段时间成了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她旁边没了徐知意,坐着的是经常和徐知意一起玩的女生,Emma。
第一堂课的时候,她们俩都没有注意到彼此,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徐知意提早结束了橄榄球队的训练,站在教室外等Emma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宁岁晚。
于是下课后,她走过来,站在她的桌子旁对她笑,“好巧啊。”
不知道巧在哪,明明她们选修的不是同一门课程。
但是后来,Emma就从第一排溜到了最后排,坐到了她旁边。
Emma坐过来后,宁岁晚很难再专心雕刻,不同于徐知意偶尔对她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的风格,Emma完全就是对着和她说话的。
就像是向日葵总是朝着太阳,Emma的脸总是面向她。
这就导致宁岁晚本可以在课上就完成的作业,硬生生被拖到放学后还要花上一些时间。
她有些烦躁。
今天雕刻的材料是果蔬,任务是用分到的材料雕出一朵花来,宁岁晚分到的是一节白萝卜。
先将萝卜放在桌上去皮,削成锥形,再拿起笔在萝卜上画出花瓣的弧线,再拿在手里用美工小刀一层一层地削,宁岁晚玩过木雕很多年,不像其他人那样戴着手套或者举着小刀小心翼翼的,她切地很顺滑,就是雕木头久了,有些控制不好力度。
她做这些的时候,Emma就在一旁看着,身子都快贴上来了,宁岁晚只能边刻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
下课铃声响的时候,她还没完工,还剩个末尾,越往上,可操作的空间越小,难度也就越大,她就没再管右侧的人。
徐知意在门口叫了声Emma,Emma举了举手里的胡萝卜说她作业还没写完。
不是没完成,是她压根还没开始。
徐知意只好进来等她,见她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询问了句,得到的回答是,
“I"m waiting for Amber to finish what she"s holding, and then help me with it.(我在等Amber完成她手里的,然后帮我做。)”
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然而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答应过她这件事。
所以宁岁晚也很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Sorry, you"d better do it yourself. I don"t think I said I wanted to help.(不好意思,你还是自己完成吧,我想我没有说过要帮忙。)”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
Emma起身,将桌上的工具一股脑地塞进书包,动静很大,出去时,动作很明显地撞了下宁岁晚的肩膀。
尖锐的刀尖扎进手指,很快,被刺破的地方渗出血珠。
快要雕好的“花”也毁了,刚才那一下,削断了一片“花瓣”。
宁岁晚皱眉,深呼了口气,拿起这块萝卜走到教室外面,丢进垃圾桶里。
徐知意还没走,她盯着宁岁晚的背影,眼神沉了沉。
宁岁晚站在垃圾桶边捻了捻指尖,被压的地方很快又渗出血,如此反复几次,直到伤口不再往外冒血珠,她才转身回到教室。
她坐的座位,桌子是斜的,原本在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挂在椅子上的书包也不见了。
她没再往前了。
原来世界上对待讨厌的人的做法都是那套。
可喜欢和讨厌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
恶意来的是那么简单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