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三召眼望杯,舔了一下嘴唇,道:“年轻人,可是我没死心,就像你说的,我会慢慢探究、慢慢摸,我就不信摸不出你的出身、来历来。”
李亦凡笑道:“这我没有异议,三老只管请。”
蒙三召似乎等不及了,端起酒杯来一仰而干,眼一闭,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才睁眼道:“小伙子,既然是朋友了,告诉我,你这酒是用什么、怎么酿的?”
李亦凡笑道:“三老原谅,这是寒家的不传之秘,不过三老放心,寒家窖藏多得很,只要三老拿我当朋友,不愁没这种好酒喝。”
蒙三召也笑了,哈哈一笑,道:“行,小伙子,就冲你这一句,老要饭的没有伸腿瞪眼咽气之前是缠定了你,拿棍子打都打不走。不过,真到了伸腿瞪眼咽气的那一天,最好你也能看在交往一阵份上,赏个两坛陪着老要饭的我一起入土。”
李亦凡又笑了,笑了一下,话锋忽转:“三老一向都在贵帮总坛纳福,近年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怎么如今突然离开了总坛到了此地?”
蒙三召脸上笑意渐敛:“我来这一带找一个人。”
李亦凡道:“三老到这一带找一个人?找谁?”
蒙三召道:“这一个人最近在这一带算是气扬名立万,你一定知道,他姓燕,叫甄君子。”
李亦凡倏然而笑:“我还以为三老是找谁呢!原来是找他,我认识,而且还是朋友。”
蒙三召道:“怎么说,你认识,而且还是朋友?”
李亦凡微点头:“不错。”
蒙三召眼光一凝:“小伙子,你对这个甄君子知道多少?”
李亦凡道:“三老什么意思?”
蒙三召道:“我想多知道他一点。”
李亦凡道:“三老原本知道他多少?”
蒙三召道:“小伙子,既然彼此都是朋友,我不瞒你,我知道他叫甄君子,跟布衣侯有渊源,如此而已。”
李亦凡道:“那我就没有办法让三老对他知道得更多了。”
蒙三召道:“怎么,你也只知道他这么多?”
李亦凡道:“对一个刚交的朋友来说,应该算是够多了,既然知道他跟佐天爵有渊源,别的还需要多知道什么?”
蒙三召道:“话是不氏,只是,我说他跟 ‘佐天爵’有渊源,是因为知道他持有 ‘佐天爵’威震天下的信物 ‘紫金令’可是据我所知,京里的 ‘佐天爵’茅庐里只两个人,‘佐天爵’的义子兼传人佐天爵,还有就是 ‘佐天爵’的总管东方不允,那位布衣少侯他应该姓李,不姓燕。”
李亦凡道:“三老是怀疑他的来历?”
蒙三召道:“倒也不是。”
李亦凡道:“我看三老是多虑,怎么见得那位布衣少侯非姓李不可。”
蒙三召道:“佐天老爵爷姓李。”
李亦凡道:“那位布衣少侯只有佐天老爵爷的义子兼传人,并不是佐天老爵爷的亲生儿子。”
蒙三召道:“据说这位少爵爷是个孤儿,自小被佐天老爵爷怃养长大,一直就姓老侯爷的姓。”
李亦凡道:“或许他已经找到亲人,归宗认祖了。”
蒙三召微一怔:“这——”旋即他又摇了头:“不可能,你既认识他,你应该知道,这个甄君子落魄、潦倒,一副邋遢相——”
李亦凡道:“三老是 ‘穷家帮’的人,不应该轻看——”
蒙三召道:“小伙子,你错了,我不是轻看谁,我是就事论事。”
李亦凡道:“或许 ‘佐天爵’像昔日的孟尝,门下食客多,这个甄君子只是他一个食客。”
蒙三召道:“不,不可能,多少年来,普天之下没人不知道,佐天老爵爷自奉简朴,从不养食客。”
李亦凡道:“自奉再简朴,即使是布衣,总是位侯爷,怎么说身边也会有几个人,还有那位少爵爷呢,就算是朝廷之上、宦海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对他知道的尤少,是不是?怎么知道他不养食客,或都是他身边的人?”
蒙三召灰眉双皱,沉吟未语。
李亦凡道:“三老,甄君子那枚 ‘紫金令’不可能是偷来的, ‘佐天爵’茅庐丢了 ‘紫金令’,早就传话天下惊动武林了,即使是偷来的,甄君子拿它做的是好事,又有什么不可?”
蒙三召道:“好事?”
李亦凡道:“三老所以找甄君子,恐怕是因为甄君子他拿那枚 ‘紫金令’,去找 ‘穷家帮’‘张垣’分舵帮忙的那件事吧?”
蒙三召道:“不错。”
李亦凡道:“难道那件事不算好事?”
蒙三召道:“算好事,可是我找他是为他发现的那件更大的事。”
李亦凡道:“那个还不知名的组合的阴谋?”
蒙三召道:“这他也告诉你了?”
李亦凡道:“要不怎么算是朋友呢,朋友要志同道合。”
蒙三召道:“这么说,小伙子,你也对这件事留了意?”
李亦凡道:“何止留了意,既然身为武林中人,义不容辞,准备随时尽心尽力。”
蒙三召环目放光,一点头:“好,小伙子,还有一个老要饭的我,有一个老要饭的,就等于有了一整个 ‘穷家帮’,既然甄君子都告诉了你,我就不必急着找燕青了,小伙子,对那个还不知名的组合的阴谋,你知道多少?”
李亦凡道:“甄君子还不知道它是个怎么样的组合,但是已经知道,阴谋席卷各门各派,有心一统武林。”
蒙三召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