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锦袍老人道:“你已经知道了,公主失踪了,连同车、马,还有护卫她的人,一起失踪了。”
李亦凡道:“我当然知道公主失踪了,又怎么样?”
枯瘦锦袍老人道:
“你也应该知道,她落进了我们手里。”
李亦凡道:“是么?”
“你不相信。”
“我也听说,有别的组合扬言公主落在了他们手里。”
“你相信谁,只有自己作明智抉择了。”
“我不必作什么抉择,约我见面的,只有你 “归一教”。”
“你的意思我懂了,要是想让相信,必须我 ‘归一教’拿出证据来。”
“你不失为一个明白人。”
“容易。”枯瘦锦袍老人一点头,那红衣妇人立即翻腕扬手,她手里拿着一枝凤钗,一面腰牌。
李亦凡虽认不出来凤钗究竟是不是公主乌云螓首之上的发饰,但是他看得出来,那凤钗出自大丙,绝不是一般民间之物,而且那面腰牌十成十是 ‘锦衣卫’的腰牌,无假包换。
只听枯瘦锦袍老人道:
“怎么样。”
李亦凡道:“我只好相信公主是落在了你们 ‘归一教’手里,我也不禁要为你们 ‘归一教’摇头叹息。”
枯瘦锦袍老人道:
“你为我们 ‘归一教’叹什么?”
李亦凡道:
“武林好惹,朝廷难犯,你们可知道,劫掳金枝玉叶的皇女,该当什么罪?”
枯瘦锦袍老人道:“抄家灭门,惹得朝廷派兵马剿灭了 ‘归一教’,那不是救了天下武林,省了你跟那个甄君子的事,正合你们的意么?”
枯瘦锦袍老人不愧是 ‘归一教’的右护法,不但修为不俗,一张老嘴的言辞也颇为犀利。
李亦凡一时还没有答上话来,只听枯瘦锦袍老人接着又是一句:“你明知道 ‘归一教’不怕这个,事实上你也不是那爱用官势压人的人,我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显然,在这言辞之上,如今李亦凡是落了下风,他立即转了话锋:“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你 ‘归一教’约我相见的目的——”
“以你看呢?”枯瘦锦袍老人问。
李亦凡道:“当然不会是要把公主交给我。”
“你也不失为一个明白人,能接佐天爵衣钵,承袭 ‘佐天爵’,不是没有道理。”
“好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们要一统的是天下武林,劫掳公主何用?而且在这个时候招惹朝廷,我也认为不智。”
“本教自然有本教的道理。”
“我等着听你们的道理。”
“本教要将天下武林尽纳入掌握之中,绝不是难事,也绝用不了多久,但是,要是还有更好的办法,需用的时日更短,谁也不会舍弃不用,是不?”
“不错。”
“本教想让你登高振臂一呼,号召那些还没有归附本教的,一起归附本教。”
李亦凡心头一震:“我?”
枯瘦锦袍老人道:“你是佐天爵的传人兼义子,继承了 ‘佐天爵’爵,天下武林尊崇佐天爵,会听你的。”
李亦凡道:“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了——”
“这是不是一夕之间,单凭口舌就能将天下武林尽入掌握?”枯瘦锦袍老人说。
李亦凡道:
“恐怕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怎么说?”
“天下武林未必都听我的。”
“谁说的?”
“你们的消息应该够灵通, ‘穷家帮’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甄君子怀着 ‘布衣侯’的信物, ‘穷家帮’却因为 ‘海底洞’汤千斤的一纸 ‘武林帖’,派出高手,通令各地分舵追杀他。”
“那是我们的事,你不必管那么多,只要你登高一呼,谁不听你的,自有我们来料理。”
“佐天爵代表侠义,代表正义,你们却要我带领天下武林往火坑里跳,陷天下武林于万劫不复,使自己成为千古罪人。”
“恐怕你说着了,只是你愿意不愿意呢?”
“我有选择的余地么?”
枯瘦锦袍老人笑了:
“你的确不愧是 ‘佐天爵’的传人。”
李亦凡沉默了一下,道:“要是我不听你们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当今这位皇上永远见不着他的爱女子,而你不杀伯仁,伯仁却由你而死,你想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当今这位皇上,是位有道明君。”
“再有道的明君,一旦拿自己骨肉的死,跟个外人衡量轻重时,我不信他仍能一点私心没有,何况他上头还有个把亲女视为心头之肉的老太后。”
李亦凡心头震动了一下,但他仍这么说:“只要做的对 ‘佐天爵’随时可以死,‘佐天爵’之所以受天下尊崇,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我们知道,可是:“佐天爵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死。”
李亦凡还待再说。
枯瘦锦袍老人忽转冰冷:“不要想在口舌之上拖延,那对你毫无帮助,只答我一句,你听不听我们的?”
李亦凡沉然了一下,脑海之中闪电百转,然后道:
“我怎么知道公主仍然安好。”
枯瘦锦袍老人道:
“这个你放心——。”
“我就是不能放心。”
“现在我们没有理由伤害公主!”
“我不能冒受骗上当之险!”
“你——。”
李亦凡道:
“我讲的是理,假如易地而处,你们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
枯瘦锦袍老人冷笑道:
“不要跟我们进理,这根本就不是讲理的事。”
李亦凡扬起了双眉。
枯瘦锦袍老人及时道:“你想干什么?你只有乖乖听我们的,除非你能不顾那位公主安危生死,我们料准了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