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中,蒋义福见一切如往常,看来何立还没有开始对自己家人动手。
他激动地冲过去抱住发妻,恍如隔世,又拉着妻子顾静芳细细端详,目光落到她的发上。
那根断了的簪子在眼前浮现,蒋义福好似看见妻子与儿女趴在血泊中向自己伸出求救的双手……
快逃!他脑中只有这两个字!
“快,快收拾行装,明日一早,我们便搬家!”
蒋义福醒过神来,既然这何立放了自己回家,又未曾着人看守,自己难道还等着他来杀不成!
“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搬家?要搬去哪里呀?”顾氏不解道。
“宰相府侍疾辛苦,一月才得回家与你们团聚。我如今也有些积蓄,想着前些年很是亏待了你们母子。今日,我已告了宰相辞官。往后便能与你,与我们的孩儿天天在一起!”
他脑子转的倒是快,张口便编了个理由让顾氏安心。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蒋家便已是吵吵嚷嚷。
“快快快。”蒋义福打开门指挥着妻儿并几个粗使婆子出门。
“诶~孙大人,这是准备去哪呀?”
何立提着袍子踏步上阶,迎面对上蒋义福。
“哟,您这是,准备出门游玩?是何某来的不巧了,诶?怎的游玩还要带这么多行李呀?”
“何,何大人!”
何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蒋义福被吓得愣在原地。
“夫人,我有要事找孙大人。不如,你们晚些再出发吧?”
何立侧头对着顾静芳说道,脸上尽是温文尔雅的笑意。
“啊,是,既大人有要事,那,那请内室喝茶。”
顾氏看着丈夫的反应,也有些害怕的回着何立。扭头吩咐下人准备茶水。
“哎呀,孙大人,你这家中布置的甚是温馨呐!”
何立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又忽的回过头耸着鼻子,煞有介事地朝着蒋义福开口道:“听闻最近外头不太平,孙大人还是少带夫人孩子出门吧,怕是遇着个豺狼虎豹什么的,没长眼的伤着孙大人……和夫人孩子!”
“是,是,是。”
蒋义福臊眉耷眼的在后头跟着,无比后悔为何还要等上那一夜。
“蒋义福,我是该说你记性不好,还是该说你胆识过人呢?”
何立进到厅内,站在正座前停住,背对着蒋义福,言语间听不出任何波澜。
“还是说,我何立如今说话不好使了?”
“不不不,何大人,我哪敢不听您的呀。”
蒋义福吓得连忙跪地不起,“今日,今日是我家父母忌辰,我,我带着家人去祭祀!我们是去祭祀的,大人呐,我,我真的没有要逃,我不敢,我怎么敢呀,何大人明察呀。”
“我有说他要逃吗?”何立转身看向谷梁安。
“回大人,没有。”
“哦?是谁说的呢?”
何立眯起那双狐狸眼,看向地上趴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