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季樾如释重负般摊在椅子上重重地呼吸着。
“老爷,咱要不......还是算了吧......”
从哲看着何立远去的背影,心有余悸地朝着季樾说道。
“我看他可不是个好惹的......听闻前些时日,她夫人病重,他竟带人将半个成都府的医士都掳去他府上看诊。”
说起此事,从哲的声音更抖的厉害,只敢用手遮住,凑到季樾耳边悄声说道:“听闻,那些医士诊治不了,他还要将他们手刃了!”
“嘁!”
季樾闻言不屑一笑,定了定神,再也憋不住眼底的狠意。
“他何立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人,方才不过耍耍狠罢了。”
“耍狠嘛,谁不会?就算他手段毒辣又如何?我是官,他是民!他难道还敢在我面前造次?”
何立,既然你敬酒不吃,可别怪我手狠!
“是是是,那老爷,咱们先回吧?”
季樾起身理了理衣袍,昂首挺胸的阔步出了学堂。
何立一进芳汀苑内,便见着蒋义福正替你把脉,连忙提步上前。
“娘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恭喜大人、夫人!”
蒋义福撤了手,一脸喜色拱手朝你们鞠了鞠身子。
“夫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
何立喜形于色,而你却面露担忧之色,手搭在小腹上。
眉头不自觉地皱着,你的身体里,真的有个小生命了吗......
“娘子?”
何立将蒋义福送出芳汀苑,又听着他细细嘱咐着怀娠需注意的事项。
回到房中却见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娘子这是怎么了?”
你抬眼看着何立,那满目的忧思叫何立的笑意顿时凝在了脸上。
“你还是不愿与我有孩子吗?”
何立本欲贴着你坐在榻上,可你的模样,却像是给他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心底的失意涌上心头,垂头转身与你隔桌对坐。
“我......”
你低着头,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我害怕......”
“我连尺玉都护不周全......”
你略带哭腔的声音颤抖着传入何立的耳中,他又立马起身搂住你。
你环住他的腰身,倚在他的身上,“我......我没有母亲......我不知道该怎样做一个母亲......”
“我怕......我怕我教不好......我怕我成为王氏那样的‘母亲’”
何立听得你心中的担忧,眉头也放松下来。
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你的背,“怎会呢,正是因为娘子从前受过诸般苦楚,所以才知道该如何与人为善。”
“这是我们的孩儿,正因为我们知道这一路走来的不易,才知道该如何让孩儿轻松快乐的成长呀~”
何立扶着你的肩膀,半蹲着与你对视。
瞧着你泪眼婆娑的模样,心疼地抚上你的脸,为你擦去泪痕。
“方才蒋义福才说了,孕中不宜忧思多虑。青儿,我定会好好护住你们,快别伤心了~乖~”
何立温暖的手掌摩挲在你的脸颊,温温痒痒的触感让你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