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皇帝的寿辰。因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寿宴,所以虽然经费有限,办得并不是那么的奢侈,却也还算隆重。为了不至于让朝臣嘲笑皇帝,祁疏玉还从自己的宫中抬了些金银瓷器来为皇帝撑场面,待寿宴完了又抬回去。
饶是这样,皇帝望着各处井井有条,还是不免对他有所改观。和蔼的伸出手,正准备好好安抚一番,以示褒奖,同时也在宗亲们面前演一出帝后情深。谁料他还没有挨到祁疏玉的手,就被他直接侧身避过,弄得皇帝尴尬不已,又在心里暗暗生气。
宴会开始,皇帝先是讲了几句,感恩皇天,感恩后土,感谢祖宗,感谢臣工,一番感激下来,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举杯敬皇帝。
祁疏玉望着如此陌生的皇帝,更觉物是人非。他记得以前那个人最烦过生辰了,最喜欢的还是他们两人缩在一处吃长寿面,刚开始还是他看着哥哥吃,叮嘱他不许咬断,后来就变成了两人一起吃,你喂我,我喂你。自那个人走后,他便再也没有吃过长寿面了。
愣神间,就见皇帝招呼了李四通上前,耳语了几句。不多久,万言宁的盘子里就多了一碗寿面,他眼眸亮亮的望着上首的皇帝,皇帝也抬起头与他对视,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再容不下旁人。
祁疏玉不禁想到,若他早知道十年前的那碗寿面就是此生最后一次,会不会吃得慢一些、再慢一下,好抵过余生漫长而寂寞。
他有些待不住了,借口不胜酒力,走了出去。寿宴是在御花园旁的凤凰来仪殿办的,他出来后,便顺着御花园的长汀漫步。
御花园内的所有白兰树都被砍了,白兰花的尸体横陈在地上,有的已经泛黄腐烂,有的还沾着露珠,含苞待放。饶是这样,仍能闻到盈香扑鼻,‘唯有香如故’的又岂止梅花呢?
有知看的心痛,蹲在地上想将花都捡起来,却被祁疏玉拦住了。他的眼眸又变成了赤红色,此刻却不是因为动情,而是刻骨的伤痛,他又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彻底失去那个人了。
“它已经死了,你怎么捡都没有用的。把它种下的人都不心疼,你这又是何必?”
“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