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难以抑制内心的骄傲,也表露着无尽的慨叹。张乾乾点点头,一脸严肃道,
“大爷,您的话我听进去了。这些年国家开放程度高了,外来的东西是冲击挺大。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也不会越来越傻,最起码好赖还分得清,以后咱自己家的好东西还会兴盛起来的。”
“那就得看你这帮年轻孩子了,我们这帮老家伙,能不能看见都两说咯。”
陈老爷子一句话噎得张乾乾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他想在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承诺,给不起;安慰,没意义;打岔,没礼貌。好在住院部的电话来了,缓解了他的尴尬,也给他创造机会推开了王诗雨。
不久之后,护士来帮忙转了单人间,张乾乾和王诗雨陪王母吃了午饭才离开,回了四合院。
张乾乾让王诗雨泡了壶茶,他悠哉地品着茶,王诗雨半蹲在身前,双手搭在他腿上,
“小豆丁,我妈的事儿,谢谢你啊。”
“谢什么?”张乾乾说着,试图把她拉起,但没有成功。
“去看了我妈,还找到了她的病根,又安排了单人病房。”她下巴抵在他膝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这个姿势充分显露了后身的曲线。
“礼尚往来的事儿,我不能白偷嘴吃吧。那个佛牌的事儿是瞎猫碰了死耗子。至于病房,可真不是我的本事,大舅哥不是跟你有点儿误会么,权当他跟你道歉了。”
“那我也想谢谢你。”
“又没理由,谢什么谢,别搞那么复杂,多累。”他起身把她拎起按到椅子上,给她倒了杯茶。
“要不你帮我想个理由?省得我总觉得欠你点儿什么似的。”她狡黠一笑,端起了茶杯。
“要不说说你那前男友吧,让我也八卦一下。”
张乾乾端着茶杯和她碰了一下,算是表明了对这个八卦的好奇心。她轻抿一口,放下杯子,不禁伤感挂上了面庞,
“我刚才想了很多,认认真真回忆了一下和他相处的所有细节,我发现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好像就是陈大爷说的那种玄学家族的子嗣,但是又不像你们家这样儿正派。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家里以前在苏郡是隐形的望族,家里长辈都是很厉害的大师,好像还是那种有很厉害的特异功能那种。
也是因为太玄乎了,我就只当他是吹牛哄我玩儿的。但是后来他应酬的那些朋友时不时的就有小倭寇和东南亚的蛮子,那些人都是很巴结他的样子,经常又给他送礼又给他送钱。我倒是问过他是什么情况,他也只是说家里的生意伙伴,都是看着家里的面子来巴结他的。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就要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还算出了我从小到大的好多事儿,那会儿我还挺佩服他的。
其实我跟他分手,除了他经常和另一个女生来往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他那时候非要让我和他一起纹身,说是那种能把命格绑在一起的纹身。其实我对纹身倒是也没有很排斥,但是他要的那种纹身是要用朱砂和什么血混在一起,然后在胸前纹一只凤凰那样儿的图案。我和他最多也只是牵过手,根本接受不了让别人在那个地方纹身。
最后他就因为这个跟我发火了,像疯了一样冲我咆哮,说我精神背叛,还说我肯定身子也不干净,怕他发现了才不让他碰,我受不了他的辱骂就提了分手。因为担心他报复,我还偷偷休学了一学期,自己出去玩儿了一阵子。后来听同学说他和那个女生官宣了,我才敢回学校上学。
我爸事后找他那次,其实被他打了,但是我爸始终没有跟我们说过。后来那王八蛋突然来我家,表面说是道歉,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就是来挑衅的,我还看出来我爸特别怕他。在我追问之下,我爸才告诉我他被那王八蛋打过,而且打的很惨。我爸还让我不能跟任何人提,跟我说我们家永远都不可能惹得起他。
现在想起来,还真的很后怕。”
张乾乾抽着烟,拿起王诗雨搁在茶几上的那块佛牌,仔细观察着里面的那只三四厘米左右的斗牛犬蚁。作为天然虫珀来说,这块佛牌的材质确实优秀,透度极高,斗牛犬蚁的细节清晰可见,但诡异的是这只封在其中的斗牛犬蚁身体是分裂的,满满的人工干预过的痕迹。可这块虫珀明显除了极致完美的雕工之外又不存在深入内部的痕迹。
他把佛牌捏到眼前,对着光线慢慢转动着,一阵倾斜之后分裂的虫身竟然组成了一只火凤凰的图样。张乾乾冷眼一眯,
“原来如此。”他把佛牌抓在手中,转头道,“豆花儿姐姐,你生辰八字给我。”
“辛酉年甲午月乙卯日乙酉时。”王诗雨怯怯地答道。
张乾乾把佛牌放回茶几,掐指推算着问道,
“你俩在哪儿上的学?”
“南海郡,羊城大学。爸妈不想让我离家太远,就在家门口儿上了个大学。”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货找你,应该是冲着你的生辰八字来的。辛酉年甲午月乙卯日,五行大溪水,冲鸡煞西,乙酉时,煞东,诸事不宜。
他是要借你的双头煞来修魔,他要是知道你和别人同过房,肯定就不会和你谈恋爱了。他要的是你的处子血和命格,如果他的新女朋友满足不了他,恐怕他还会再找你。”
王诗雨身体一震,起身蹲到他身前,紧紧搂着他的双腿,头扎在他腿间,声音也有些颤抖,
“小豆丁,你能救救我么?”
“你们都分手了,恐怕找他也不一定容易,不如等他找上门来。”
“不不,不要等他来找,他不是要我的......我的身子么,我给你,你要了我他就不用惦记我了。好不好?不要让他找我,我不能见到他。”
王诗雨抬起头,嘴唇哆嗦着,恐惧的泪水滑过了脸颊。张乾乾叹了口气,几次想扶起她都没成功,最后她跪坐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渴求地注视着他,眼泪始终没停。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人,我能保护你。”
“不,不,小豆丁,你要了我吧,好不好?你要不喜欢我的话就要我一次,就一次,一次就好,我肯定不会缠着你。我找不到别的能接受的人了,我现在能接受的只有你。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以后会好好伺候你,好不好?你帮帮我吧。”
“我说了,我能保护你。”张乾乾脸上有了些阴沉,“你先起来再说。”
“你能抱抱我么,我好害怕。”王诗雨努力摇了摇头,抽泣着问道。
“那你还是这么跪着吧。”张乾乾叹了口气,又点了支烟,“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让你蒙在鼓里。你这样儿弄得像是我在忽悠你让我睡你似的。”
“不是的,我知道你在意我,疼我,你是想帮我,我愿意让你要我,真的。”
“你好好听我说。这个人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大概知道了他的来路。
你放心,就算不冲你,我也会干掉他,我和他们家有梁子。
这柳家余孽,既然冒头了,丫也就算是活到头儿了。”
张乾乾面露凶光,双目中杀伐之气凛然而出。而此刻被恐惧压制着的王诗雨却感受到了些许的安心,她止住抽泣,努力蹲了起来,满脸的忧虑,
“你会不会有危险?”
“小事儿,别说这么个小逼崽子,他们柳家老小我都要干掉。你安心该忙什么忙什么,抽时间把叔叔叫过来陪阿姨。容我几天,我会想办法去把那些柳家余孽一网打尽。以后你就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王诗雨脸上明显轻松了很多,她端详着张乾乾,随即又趴在他腿上,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