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坤,情况不对,那些小孩子身上没有任何痕迹。”
“难道是煞气太淡,分散后被稀释殆尽了?”唐坤不解道。
“有可能吧,既然没事儿,那就最好。不过,还是多留心吧。”
“好,大哥,我明白。”
感觉没了风险的威胁,张乾乾再次放松下来,继续闭着眼谋划着新年假期的计划。只是还没等他思考多久,机上广播便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朋友,现在是紧急广播,我们的航班上有位孕期的旅客突发不适,如果机上有医生朋友,麻烦您马上与乘务人员联系,全体乘务人员在此表示感谢......”
飞机后舱热闹的声音渐起,前舱众人也只是在广播声起时略微关注了一下便又睡下了。张乾乾起身后向后座看去,原是想和唐坤聊上几句,但是在座位上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怀孕女孩。这时他才想起唐坤已经换座位到了前舱最后一排,于是他走了几步到最后一排唐坤身旁,
“小心点儿,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
唐坤坐起后凝重地摇摇头,表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张乾乾拍了拍他的肩头,向后舱走去,隔离两个舱室的布帘刚刚掀开,一股血腥气夹杂着煞气瞬间袭来。身后的唐坤迅速起身在舱室通道布下了一道禁制,张乾乾凝眉回身看着他。一息之后,他突然圆睁双眼,惊叹一声,
“我操!上当啦!”
随即他转身穿过禁制几步奔至后舱,在机尾最后的座位上,几名空乘和一名中年女性的围簇中,一名中年孕妇正在座位上萎靡地痛苦哀嚎。座位中散出的血腥味裹着浓郁的煞气,丝丝缕缕在机舱中乱窜。
“不好,可能要流产,赶紧准备卫生垫。”
孕妇身边的中年女性一声疾呼,使得原本就嘈杂的后部机舱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张乾乾像好事的看客般止步在舱间通道,默默起手掐诀,以混沌坍缩之法凝炼着舱内的煞气。
许久之后,尾部舱位的孕妇在中年女性的帮助下止住了大出血,但是一股强大的煞气包裹着一个獠牙背翅血色幼儿的光晕开始在舱内肆无忌惮的飞驰。
“恶魔婴灵?”
张乾乾眉头一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紧盯着那看似无头苍蝇的婴灵。经过之前的探查,他已经确认这后部机舱中已经没有孕妇,如果这婴灵只针对孕妇的话,他倒是不再惧怕这婴灵再次隐匿于胎儿之中。
果不其然,那恶魔婴灵四处窜飞了几分钟之后再也没有找到目标,便悬停于机舱中部的行李架旁恶狠狠的四处审视着。
舱尾孕妇的流产已经被处置完成,空乘也开始维持舱内的秩序。张乾乾尝试用混沌坍缩炼化那恶魔婴灵,但是一番操作之后也仅仅将其周身的煞气凝练完。
无奈之下,张乾乾也只能打算先回前舱找唐坤商议后再做打算。只是当他回身迈步习惯性的把手揣进兜里盘磨鸡鸣石时,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转身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张乾乾掏出鸡鸣石,另一只手的手掌摊开,瞬间一颗兽元便显现出来。只见他的手指张弛几次,那颗兽元便化形成一枚兽胎,随着他把鸡鸣石缓缓抛起,兽胎迅速隐入其中。他举着鸡鸣石审视了一番,尚且满意。于是打开顶部的换气口格栅,将鸡鸣石安放进去,又打开门洗了个手才推门而出。
果然如他预料那般,悬停于后舱的恶魔婴灵在下一个上厕所的人推开门时便随着一起飞入了卫生间。张乾乾淡然一笑,从旁边的乘务操作台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张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乘务员发现他后,莞尔一笑问道。
“不用,我等一下卫生间,您忙您的。”他笑着回道。
“另一个通道也是有卫生间的,如果您着急的话可以去另一侧的卫生间。”
“我刚好在这儿看会儿报纸。”
张乾乾拒绝了乘务员的建议,她笑着回应,随后便离开了。不久后等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张乾乾取出鸡鸣石后便回了前舱。路过唐坤的位置时,他又在唐坤的肩头拍了拍,随即便听到唐坤轻舒了一口气。
回到座位后的张乾乾掏出鸡鸣石,一道灵气注入其中。
“八嘎呀路!八嘎!八嘎!”一阵狂躁的稚嫩咒骂声从鸡鸣石中传来。
“小逼崽子,闹了半天还是个小八嘎。”张乾乾嗤笑一声,传音道,“你丫听得懂汉语么?”
“你这个大华贱民,快放我出来,我要吃婴胎!”恶魔婴灵继续咆哮着。
“吃你妹啊!”张乾乾眉目中寒气透出,手上同时用了用力。
“啊!八嘎!放开我!我可是座敷童子,是岸田家族供奉的神明!我要让岸田家族杀你全家!”尽管吃痛不已,可那恶魔婴灵的嘴依然硬的很。
“既然你这么乖,那我就给你个痛快吧。”
张乾乾嘴角挤出一抹阴冷,双指在鸡鸣石上一点,被激活的兽元便如复活的猛兽一般开始撕扯恶魔婴灵的元神。它那一声声咒骂和惨叫转瞬即逝,张乾乾躺好后继续盘玩着鸡鸣石,只是面色的凝重迟迟未能消散。
飞机又飞行了一个小时,座位上的航迹信息显示已经开始下降高度,不久后机上广播也提示飞机即将降落。乘务员到前舱帮众人调整了座椅,张乾乾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慕容百舸,直到舷窗外清晰得看到地面的建筑物后才发送成功。
航班落地滑行不久便停靠在了廊桥边,乘务员上前帮前舱的众人提取了随身行李,带领众人开始下机。张乾乾又是等众人离开才起身,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身后座位上的孕期女孩依然端坐在座位上。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女孩眉目轻挑,像是慌乱,也像是惊喜。张乾乾没有停留,迈步向出口走去。路过通道时,乘务员轮番微笑道别。张乾乾一步踏上廊桥,身后隐约传来一声乘务员的声音,
“米修,等我一会儿,你这挺着个肚子也不方便,等乘客下完我陪你下机。”
张乾乾只当是旁人的一句闲言,左耳进后又于右耳放出。追赶上家人后,众人一起到了行李提取处。张乾乾走到上官栀子身边,偷偷在她臀部拍了一巴掌,
“亲媳妇儿,跟我回家呗?”
“不行,死心吧。”上官栀子抱着胳膊,一脸决然。
“那,爷们儿送你回家啊?”张乾乾继续觍着脸祈求着。
“我可不劳您大驾,我坐地铁。”
“那我送你到城里的地铁。”张乾乾穷追不舍。
“哎呀,我们家爷们儿怎么回家了倒开始黏我了?着实有点儿无事献殷勤了。”
上官栀子眯着眼,紧逼一步,像是下定决心要看穿他的小心思。他哼笑一声,揽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
“咱这老夫老妻的,就算非奸即盗,相互也都不吃亏,你说呢?”
“虽然你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吧,但是呢,成天腻在一起也是会烦的,咱们还是期待一下小别胜新婚吧。再说,你也长大了,别成天总黏着大哥了,大哥还有大哥的生活呢,知道么?”
虽然上官栀子一脸戏谑,但是张乾乾还是能一眼看出她眼底的惆怅和无奈。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头,一边哼唧一边耍赖道,
“就回城里的路上不到一个小时,您就开开恩呗?”
“好了,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说好,就到城里的地铁站。”
上官栀子努着嘴,像是无奈接受,但是脸上挂着的笑却是甜的十分彻底。
众人取完行李之后便向机场出口走去,出口处等待迎接的队伍浩浩荡荡。张乾乾和上官栀子随着队伍到停车场,单独要了一辆车后便乘车沿着机场高速向城内的地铁站赶去。
“哎呀,总算回家了。”上官栀子看着窗外凋零的风景,强撑着微笑感慨道。
“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别回了娘家就忘了自己是有爷们儿的人。”张乾乾随口挤兑了一句。
“放心,我肯定没事儿,不会查你岗的。”她头也没回,淡笑着回道。
“哎?压岁钱都给了,大过年的总得打个电话拜个年吧?”他从背后搂着她,心有不甘。
“嘁,一百块钱压岁钱,还给我安排任务。大爷,您可真好意思啊。”
“一百......不是钱么?能买二十把滴滴筋儿呢,够放半宿了。”
“不是告诉你了么,五环路以内禁燃禁放,滴滴筋儿今年都没得放了。”
上官栀子贴着车窗,满脸的失落。张乾乾摸摸她的头,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她也只当是他又要得寸进尺调戏自己,随手反抗了起来。
“别动,有好东西给你看。”
张乾乾说着,扶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这侧的窗外,车速此时也缓缓放慢。很快,随着此起彼伏的爆裂声响起,机场高速不远处的城道旁一簇簇烟花腾空而起,并在半空炸裂成绚丽的图案。
上官栀子一脸惊喜,痴痴地注视着不远处那花团锦簇般的白日焰火。
车子似乎有意在追随烟花燃放的节奏,这烟花的燃放也似乎在配合着车速。上官栀子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欣赏了十分钟的烟花,直到最后一团烟花消散,车速恢复正常。
“你是不是有毛病?”上官栀子侧过身,瘪着嘴委屈巴巴,哽咽道。
“好看么?”张乾乾捧着她的脸,手指抹着她不断滑落的泪珠。
“败家子儿!”她抽泣着,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有什么问题么?”他嬉笑着。
“你就是个臭坏蛋......”上官栀子扎进他怀里,掩面哭了起来,时不时还会在他身上捶一拳。
张乾乾没再说什么,任凭她发泄着情绪。
车子在临近机场高速最近的地铁口停了下来,上官栀子从他怀里挣脱,一把拧住他的面颊,
“好好吃饭,适量运动。回学校的时候要是瘦了,就给你锁屋里圈养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只服现管,不服县官。”
“你看着办。”她眯着眼,在他面前攥了攥拳头。
片刻后,上官栀子从车后拉起硕大的行李箱,吃力地向地铁站内走去,一直到消失在他视野里都没有回头。
“少爷,人跟进去了,我们回家么?”司机过了半晌,回头问道。
张乾乾点点头,表情带着些许空洞。
车子启动,司机平稳驾驶着车子赶回张家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