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
“昨日……”
宋婉玉酝酿了半天想要跟他说昨日她不介意,知道他是因为发热了才没控制住自己,她不怪他,可他却一脸疑惑的问她,“昨日怎么了?”
“你忘了?”
君肆挑眉:“昨日缘休走后我一直睡到了现在,莫不是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
宋婉玉眼角向下,有些失落,嘴里喃喃道:“不记得也好,省得多想。”
君肆看清楚了宋婉玉的嘴型,心口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一样,他有些不自然的收回视线,看向天衢:“缘休回来了吗?”
“你找缘休大师作甚?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宋婉玉有些在意,毕竟昨日他伤的那么严重。
君肆声音平静,就好像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样。
“昨日缘休建议我随他入佛门,我想了想不算坏事,今日便应允了他。”
“你要当和尚?!”
宋婉玉一下提高了声音。
"冷静些。"君肆无奈。
“怎么冷静?你怎么好端端的要当和尚,你是不是还在发热?”
宋婉玉走过来,神色着急,伸手就要探一探君肆的额头,手伸到一半被他拽住了。
他将她的手攥在手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松开,就着这个姿势跟她道:“是俗家弟子,带发修行的。”
“那不还是和尚?”宋婉玉不理解,她也想象不出来君肆日后变成满嘴‘阿弥陀佛,不可不可’的和尚。
她急的都已经忘了手还在君肆手里攥着,连抽回去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握的更紧了。
缘休一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没有听到君肆先前说的话,看到之后就猜到了君肆的答案。
知道他不打算答应自己的提议,也没有说什么,转身正要离开,就听宋婉玉说:“你不是说不信佛祖吗?哪有和尚不信自己的佛的,你这样一点诚意都没有。”
缘休止步,回头对上了君肆的目光。
他目光深远:“佛能容世间万物,我心不诚他们不会介意的。”
昨日缘休说,他若要逃避尘世,便要让自己的精神有处寄托,入佛门六根清净便不受困扰,是最好的选择。
君肆昨日还斩钉截铁的跟缘休说不可能,因为他不信他信奉的佛祖可以渡自己的苦难,但只一晚上他就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动了凡心。
他不该如此的,他以为自己能坚守本心,把她放在身边多一半都是为了利用,可却又不自觉的上心,习惯她在身边吵吵闹闹,习惯了被她的情绪牵动,他一直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出来,不要过多在意。
可昨晚突然发生的事把一切都打破了。
君肆维持的平衡不复存在,他没有办法再这么放任下去。
他所谋之事,最忌讳的就是感情。
他决心要走的那条路凶险万分。
他的身份注定了要与阴谋算计为伴,当年棋差一着,棋局扔在,他仍然有机会翻盘。
纵然她身在棋局,他也不想让她做棋子。
就这么一直无忧无虑下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