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便让在场所有人做个见证,若是你们跟我回了府上,没有全须全尾的出来,要我如何都行,我绝无半句虚言。”
宋婉玉语气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却带着四两拨千斤的效果,直接将在场百姓的怒气打消了大半。
众人见她态度良好,也纷纷开始说和,让妇人以孩子的腿伤为先,先治好了腿再说其他的。
宋婉玉又道:“若是你愿意现在带着孩子跟我去医馆,不仅孩子的诊治费我拿了,我还会给你一笔赔偿。”
“这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是啊,真是人美心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善良负责。”
周围口碑逆转,妇人肉眼可见的有些慌张,小男孩也有些不明所以。
娘亲只让他哭闹,却也没说什么时候哭闹。
大家都不说话了,他是不是该哭了。
“娘亲,我腿疼。”
“我腿好疼啊。”
孩子的哭声本就尖亮,这一下妇人就是想忽视也难了,她正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小姐又说话了:“今日便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等会儿与我们一起去医馆,且看看我是不是那刻薄冷漠之人。”
“小姐说笑了,方才都是我们不对。”
“多有得罪,小姐见谅。”
“……”
君肆说过,舆论是最好控制的东西,人心大多盲从,只要善加利用便能扭转乾坤。
遇事不慌,在冷静中找解决办法。
她在山上那么多年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难事,所以对学的那些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感觉,现在才发现,很多东西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将她深刻影响。
若是以前的她遇到这种事,怕是早就已经任人拿捏不知所措了。
而现在……
宋婉玉继续道:“若是你还不信,便让马夫去请郎中,哪里都不用去,就在这里让郎中看看,这孩子的腿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治好。”
“要是不能治好,我定然会为他以后负责。”
妇人眼神躲闪。
宋婉玉已经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最后落下一记重锤:“我也会些许岐黄之术,你若是信我,可让我先为孩子查看,以免误了时机。”
众人听闻这话,更是觉得这小姐神圣高洁,虽然看不清楚帷帽下的容貌,却也可以猜出定然人美心善,连声音都如此都好听。
在场观看的公子哥不由得佩服起她处事不惊的能力,心想:不愧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可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锦衣公子开口问道。
青衣公子扫了眼她出行的马车,思索片刻道:“好像是江家。”
“江家?”
青衣公子又道:“户部尚书宋满福亡妻的母家便是江家,看这女子的年岁约莫十五六,据我所知,江家如今只有一位小姐符合。”
“谁?”锦衣公子看这女子站在人群里气定神闲的样子,莫名觉得这沉稳的风范和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宋满福的独女,七岁时生了一场病之后便一直养在府中足不出户,直到这几日身子修养的差不多,才开始出府走动。”
宋婉玉觉察到人群中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侧目望去却找不到任何人的踪迹,她又回头看那妇人,见妇人唇动了动,似乎在给孩子说什么。
她隔着帷帽看不太清楚,便伸手将纱帷撩开了一些,露出一点缝隙,看清楚了妇人的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