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时候,三殿下燕明睿就在距离皇帝最近的位置,当时陛下正在乘驾里接受万民朝拜,两个皇子骑马随行左右。
刺客是从酒楼里跳出来的,轻功实在是难得一见,几乎所有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刺客突破到了陛下的乘驾前。
刺客从燕明睿的方向过来,只要燕明睿动手,一定能拦住,可他却被那刺客凶狠的眼神和来势汹汹的气场吓得没有一点动静,七殿下更是吓得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刺客跳到了乘驾上。
人群乱作一团,羽林卫将乘驾团团包围,那一刻燕景鸿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人群里却冲出了一个蒙面人挡住了刺下的剑。
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巡游之前羽林卫特地检查过周围的百姓,不允许他们带任何的兵器,来人几乎是徒手接住了对方的剑。
长剑划过手心刺进胸膛里,剑尖穿过那人的背,鲜血顺着长剑滴落在燕景鸿的手背上,溅在他的脸上。
血是温热的,他的心却是凉的。
刺客见一击不中被人拦下转身就要走,反应过来的羽林卫架起弓弩想要将他从空中射下来,对方却不慌不乱的用剑挡下了所有的攻击,落在屋檐上时被侍卫长祁山射中了肩膀。
祁山带人去追。
所有人都警惕的围在四周,两个皇子慌忙爬上乘驾想要看父皇的伤势,而燕景鸿眼睛却一直看着挡在眼前的人身上。
来人蒙着面,只看得到一双眼睛,可燕景鸿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是你吗?”他只问了一句。
还未得到回答,燕鹤行捂着心口就要离开,燕景鸿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声音颤抖:“鹤儿。”
这一下几乎站在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皇上说的什么。
燕明睿直接伸手扯掉了燕鹤行的面巾,还没问话,燕鹤行就冲着他的脸吐出一口鲜血,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快扶住他!”
燕景鸿连忙出声。
众人接住了摔落的燕鹤行,他面容朝上,露出了那张和燕景鸿记忆里相差甚远但眉眼相似的容颜。
真的是他的鹤儿。
人到中年,膝下儿女成群却没有一个顺心如意的,哪怕是身为一国之主也有些心寒,久而久之就愈发想念曾经那个懂事听话从刚不让他操心的孩子。
细细想来当年那些事,他就跟受人蛊惑了一般,怎么就把最得自己心的孩子给弃之不顾了呢。
这十二年来,燕鹤行一直是燕景鸿的心病,
他是国君,命令是他下的,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者是借口,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办法收回成命,朝令夕改的让那些臣子百姓如何看他?
他是皇帝,所有人都可以做错,唯独他不能。
明睿这个时候来要做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不见,让他回去。”
沉稳的声音穿过营帐清晰的传到了门外,在门外的燕明睿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悲切:“儿臣保护父皇不利,求父皇赐罪!”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连着说了三次。
门外嘈杂的声音吵得燕鹤行皱了皱眉,苍白的脸色上露出了一丝不耐,人虽然没醒,却已经能够感知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