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胆却显得很镇定,小声的说:“让大家跟紧些,别再走丢了。”
“哥你说得对,大家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能再死人了。”小黑听从铁胆的话,骑马朝后边跑去,小黑已经适应了抢来的马匹,骑马转向很灵活。
“丁女侠,你从前是在山中修炼吗?”铁胆看着一直沉默的丁悦宁小声问道。
听到铁胆这样问,丁悦宁很奇怪:“什么意思?”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铁胆说的很谨慎。
丁悦宁笑了:“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干嘛,像个娘们。”
“丁女侠是第一次杀人吗?”
铁胆的声音很小,但是在丁悦宁听来却是一声响雷,心口噔噔的跳了几下,她咬了咬嘴唇:“没错,我生活的地方不是这样。”
“想必是个仙境一般的地方,衣食无忧,不用与人拼命,才能换来一口吃的。”铁胆咧开嘴苦笑着。
丁悦宁想了想:“吃穿是不愁的,我们拼的是脑子,不流血,说这些干嘛?”
“你觉得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有话快说!”
“我没加入人公将军的队伍之前也没有杀过人,直到第一次和官军对阵,都没见过人血,”铁胆顿了顿,眼神中透出一丝悲伤:“记得我说过的大海吗?”
“嗯,有印象。”
“那天我和他一起上阵,他自幼习武,虽然不如您厉害,但也是十里乡间出了名的练家子,他一出手便打倒了一个官军,但是下不去手,我也一样,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被打倒的官军,捡起地上的刀,在他的肚皮上划了一个大口子....,唉,自幼习武又能如何,终究挨不过一刀。”铁胆表情很懊悔。
“你....杀了那个官军?”丁悦宁问道。
铁胆点点头:“我杀了他,砍了几十刀,最后刀都卷刃了,还是小黑和老郭他们把我拉开的。”
他看着丁悦宁:“之后的几天我和你一样,神不守舍,每天夜里都会做恶梦,梦见那个官军割开的是我的肚皮,直到第二次上战场。”
“然后呢?”也许答案在铁胆这里,丁悦宁心想。
“我很怕,害怕梦中的一切变成真的,害怕被砍掉脑袋,害怕被捅穿胸口,害怕被砍断手脚,直到我想明白了,战场上不相信仁义道德,只有生存,即使将军们口中喊着正义之师,喊着光明正大,但是拿着刀枪拼命的是我们,就像昨晚一样,如果没有你杀死霍格和他的狼骑兵,我、小黑、肉毛天明后只是苍蝇和蛆虫的养料而已。”
丁悦宁没有回答,这并不是她要的答案,她学枪法不是为了参加战争,杀人也不是目的。
两匹马并排走在树林里的小路上,叽叽叽叽传来鸟的叫声,丁悦宁心里一激灵,这大半夜怎么会有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