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说的地方在城西,那是汇入主河道的一条分支,而那座桥有多少年的历史,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座桥最后一次翻修,好像还是白心同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去过那里两回,但都没有仔细留心过,只是将大概的样子装进脑子里。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说医生要找二姨夫谈话,二姨夫又看了看白心同,交待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白心同继续问道:“二姨,刚才看你睡觉的时候,神情有些紧张,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吗?”
二姨表情闪过一丝慌张,好像梦境里可怕的情景又一次回到眼前:“没错,自从那天不舒服开始,我每天都会做同一个噩梦。”
白心同也会连续做同一个梦,他知道梦中无力感和恐惧,于是安慰道:“二姨别怕,梦就是梦,你能说说,里边都是什么样的情景吗?”
二姨提起精神,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容:“我还真的以为我要变成祥林嫂了,我给你姨父和医生都说过这个梦,可是他们都说是我的心理作用,现在他们都不愿意听了。”
白心同叹了口气,没有经历过,永远都不会懂:“二姨,那你给我说说吧,我愿意听。”
“其实这个梦,并不复杂,每一次开头我都在跑,身后有人打着手电筒,还牵着狗在追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他们一直追,我便一直跑。”
二姨顿了顿:“然后我跑到了有芦苇的地方,可是他们还是穷追不舍,之后我便掉进了水里,虽然我最近一直在努力,不再掉到水里,这是我每次都会掉进水里,然后就那样醒过来....”
她躺在床上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不好的记忆,全部从脑子里甩出去。
白心同点点头:“那您掉进水里之前,周围可以看见那座桥吗?”
二姨睁大眼睛:“你真的相信我说的?”
白心同安慰道:“当然,我有段时间也像您这样,每天都做同一个梦,但没关系,等到事情过去,也都会好起来的。”
“你是说我招惹到什么事情了吗?”二姨问道。
“姨,您别胡思乱想,你只不过是生病了,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呢。”白心同见二姨起了疑心,赶紧安慰,如果让二姨知道实情,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
二姨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懂,我这两天,偶尔会看见一些奇怪的人,穿着黑西装在走廊里,他们的脸我看不清,我给你姨夫说,他却看不见,说那是我的幻觉。”说着阿姨流下泪来。
白心同大吃一惊,二姨看到的应该是勾魂的小鬼,正常人怎么可能看见它们?
他想起高道爷给他普及‘相关知识’的时候,曾经说过只有阳气极为衰微的人,才有可能看见小鬼。
难道二姨的大限真的要到了?
“二姨,您别多想,可能是您没休息好,眼花了,又或者是人家走的急,姨夫刚好没看到呢。”白心同急忙安慰道。
二姨摇摇头:“你们终究是不信,我自己身体的情况,我心里有数,这两天医生每天要找你姨父,谈两三次话,我虽然病重,可是我不傻,当年你外公快要走的时候,医生也是这个样子。”
白心同干笑道:“二姨,您又多心了,也许是医生找到新的治疗方法了呢。”
丁悦宁见白心同快包不住了:“阿姨,白...白心同说的没错,万事总有个解决的办法,您一定要相信他。”
虽然他就是一个软弱无能,偷奸耍滑,现在还毛手毛脚,不怕死的混蛋!
二姨点点头:“同同是个好孩子.....”说着竟然沉沉的睡去,安全没有一丝征兆。
白心同环顾病房里,另外两张床的患者还没有回来,周围也没有其他的家属,于是右手摸着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