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袭来,马匹不肯再向前一步。
狂舞的火蛇将城楼化成死亡的柴火堆,把士兵们变成活动的火炬,空中满是烟尘和尖叫,这里已经变成了炼狱。
城墙下也燃起十几处大火,城门前的广场上布满伤兵,幸存者小心的躲在射程以外,谁也不敢向前一步。
“黄将军!”丁悦宁大喊着跳下马,又一个巨大的火球砸中城墙,地面在冲击中摇晃:“黄将军!”
“老夫在此。”伴随嘶哑的声音一处房屋后的阴影中,两个亲兵扶着黄忠走出来,他胡子被烧掉大半,右边额头上在流血,将剩下的胡须染的血迹斑斑,左边的衣袖被烧的精光,皮肤黑一块红一块。
丁悦宁上前:“黄将军,怎么回事?”
黄忠呼吸粗拙,旁边的亲兵说道:“吾等与黄将军巡城,忽闻鼓声,天火降下,烧伤黄将军,吾等人手三停折了一停多。”
丁悦宁听到仅一轮攻击让守城士兵损失超过三分之一,抬头看见又一个巨大的火球不偏不倚的砸中城楼,瞬间城楼便与火海融为一体。
“让所有部队先后撤!”丁悦宁对亲兵喊道,这哪里是天火,只不过是点燃的石块而已。
亲兵在犹豫,这里的指挥大将是黄忠。
丁悦宁急了,一脚踢在亲兵的屁股上:“快去!你想自己的兄弟们变成烧烤吗?”她对另一个亲兵喊道:“快给黄将军找些水。”
两个亲兵连滚带爬的执行丁悦宁的命令。
很快黄忠接过亲兵找来的水,一口饮尽,才缓过劲来:“老夫从未见过如此打法,气煞老夫,咳咳咳!”他说的太激动,引动一阵咳嗽。
黄忠受伤太重,一定是刚才他被烧到的时候烧伤了气管,武将提不起气,一会儿怎么带兵布阵,这周围还有其他的将领吗?关平?刘封?他们都在别的城门。
丁悦宁扫视众人,没有一个中级将领,黄忠受伤动摇了军心,如果没有指挥,这些士兵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是谁来指挥?
轰!
又一声巨响,这次被击中的是城门,城门栓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一阵脆响,城门又能坚持几下?
黄忠右手突然抓住丁悦宁的手腕:“丁女侠,此处由你调动。”
“我?”丁悦宁一脸的怀疑,黄忠的大手捏住了她小臂的一半。
“非你莫属,丁女侠不必推辞,吾之兵可听旗号,随旗而走,吾之亲兵可为汝掌旗。”黄忠的声音嘶哑,每说一句都中气不足,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丁悦宁看着身后一个个惊惶的士兵,心中豪气顿生,从小她便想着有一天会像穆桂英,花木兰一样成为女将军,但随着成长知道终究是梦一场,而此时居然梦想成真,虽然和曾经的梦有很大差别。
“告诉所有士兵,全部后撤到我身后二十米处。”丁悦宁的第一个命令,保存实力才是王道,勇猛固然可贵,可是不能盲目送死。
火焰没有感情,它喜欢顺着风舔谁就舔谁,被它舔到最后会真的一无所有。火焰的恐怖对于攻城方是一样的,在如此猛烈的攻势和恶劣的环境,一时半会儿刘璋的部队不会贸然攻城。
部队在丁悦宁的身后开始聚集,有足够的时间让这些被火焰吓破胆的士兵回过神,尽管不少同伴就倒在前方,不少已经烧成了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