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郑池甚至来不及休息,便被太后叫到宫中训斥。
进宫的郑池,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太后,而是在梧桐宫外跪了半个时辰,太后才命人宣他进去。
高榻之上,雍容华贵的太后,头戴黄金凤簪,保养得宜的头发乌黑油亮,面容上甚至看不见一丝皱纹。
她一言不发,光是坐在那儿便让郑池感觉到一种威严。
郑池进门跪拜太后,太后抬抬手,让他站起来,没人给他赐座。
太后抬眉看他一眼,才放下手里的书,问他昨晚的事。
郑池不敢隐瞒,将自己联合王木志捉拿刺客的事告知太后。为了自保,他毫不犹豫地说出王木志是死在贾家的别院。
而贾太傅家中也搜出刺客的血衣和面具。
他言语平静,没有加油添醋,但一字一句都在暗示,刺客与贾家有关联。
太后听到最后,轻轻笑了一下。
郑池不敢抬头看,低垂的双眼盯着太后脚上那双镶嵌了明珠的绣花鞋,紧张万分。
“你这是在暗示哀家,可以对贾家动手,是吗?”
郑池连忙跪下,叩头说不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太后的吩咐,不敢有一丝逾矩。
太后似笑非笑,如何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惩罚他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
这是一种态度,太后在告诉皇帝,铁甲卫做的这件事情并不是出自她命令,但太后又把人叫进来,也是在告诉皇帝,郑池是铁甲卫的人,就是王太后的人,你想动他也要掂量掂量。
她的狗,太后自己可以打,皇帝别想动。
“你这些年办事,哀家很放心。可哀家的侄子死了,总要有人给个交代,你觉得呢?”
王太后依旧是平静的,语气无波无澜,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郑池紧张,不太明白王太后在暗示什么?只谨慎斟酌道:“微臣一定会仔细追查,找到谋害王校尉的凶手,给他一个公道。”
太后笑而不语,甚至都没有训斥他两句,便将人遣出去。
走到宫门外,看见来送他的邢嬷嬷。郑池小心翼翼的打探:“下官愚钝,不知太后这话,到底是何意?”
邢嬷嬷看一眼周围,淡淡笑道:“前些日子王太师遇刺,你不在宫里,太后查人有些束手束脚。”
说完这话,邢嬷嬷便走了,郑池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走到宫门口才猛然明白太后的意思。
太后这是要他两案并查,把王太师遇刺的事,也嫁祸到贾家身上去?
不管是不是贾家人刺杀,这锅都得贾家人来背。
有了这层了解,郑池便知道自己今日赌对了,太后早就想对贾家动手。
有这个想法的还有贾太傅,他在宫中一夜,未曾想家中出了这样严重的事。
等得了消息,铁甲卫不仅拿到证据,王家的侄子还死在贾升的别院。
他们就算有心狡辩,只怕太后也不愿意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