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听了,眉眼更是弯了弯,道:“不瞒姑娘,在下便是仗着出了这慈度寺,你我二人就是互不相识,便是告知姑娘也无妨。这是在下心爱的女子与在下所作之曲,并非他人所授。”
辛琉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公子与那位小姐情深缠绵,已然是订婚了吧。”
说到这儿,年轻公子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辛琉萱察觉自己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轻声赔罪道:“公子,小女子说话不分轻重,勾起公子的伤心事了。小女子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
她说着就站起身要对年轻公子屈膝赔礼,倒是被年轻公子一把拦住:“姑娘不必如此,是在下的原因。实不相瞒,在下与她虽是早有情愫,但伯父伯母一直不愿将她许配于我。”
“为何?”
“伯父伯母便是要在下有一番作为,才肯将她许配于我。”年轻公子神色黯然的说,他拨动了一根根琴弦,“然则,在下却是那只爱游乐山水之间的闲人,不愿去沾染那些功名利禄。”
“原来如此,公子志向非在此处,伯父伯母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辛琉萱早已看出这男子,虽然着的是一袭暗纹灰衫,但质地却也是极好的。再说此人气质非凡,即使温文尔雅,辛琉萱却还是感到了丝丝压迫。不难猜出,此人应当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其实以小女子猜测,公子家境相当殷实,何不考取功名,就算只是得了榜眼探花,伯父伯母应当也是能答允的吧。”辛琉萱道。
“非也,就算是做了那状元郎又如何,心之宽阔犹如天地。”
辛琉萱叹了口气,她突然觉得这位公子和那位小姐,着实是可怜的一对璧人。相爱却不能相守,这是何等的痛苦呢。
“不谈这个了。”年轻公子摇摇头道,“今日姑娘与在下相识便是缘分,不谈那些不快之事。”
二人又闲聊一番,直到日上中天,辛琉萱才想起还要去进香,忽而匆忙告辞:“公子,小女子突然想起家母还在寺院里等候小女子,便要先告辞了。”
年轻公子收了七弦琴,站起身来轻弹衣衫上的草屑,道:“在下刚好也要回去了,不如结伴同行吧。姑娘应当是不常来这佛家清净之地吧,在下带姑娘可以走近路上去。”
辛琉萱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公子怎知小女子不常来寺院?”
“心中有佛祖之人,踏上那九百九十九级天阶,便是容不得别的事物,只一心去跪拜佛祖了。”年轻公子说,“往这边走。”
“那公子应当也不是那心中有佛祖之人了。”辛琉萱跟在年轻公子的身后。
“在下只是贪这处清净之地,最是适合弹奏一曲罢了。”年轻公子说。
他们走的那处路并不长,不过也大约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一路走来都是花草芬芳,更是能看到不远处的慈度寺里青烟袅袅。
到了寺院偏门,辛琉萱问:“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年轻公子却是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轻笑道:“若是有缘再相见,在下便告知姑娘。”
他心里想的却是不能见最好,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应该会有诸多麻烦。然则,便是有缘的。
辛琉萱点点头,目送他往一处偏僻院落走去,她这才漫无目的的往寺院中央处走去。她没来过,但她猜想着此刻辛夫人应当是在上香的,该是往大雄宝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