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琉萱就那样看着他们厮杀,洁白的贝齿咬住了下唇,脸色有些发白。
她是怕了,虽说虎父无犬女,然而她看到那些鲜活的生命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害怕。尤其是自己的哥哥正气息微弱血肉模糊的枕在自己腿上。
他们最终大获全胜,但那黑衣领头人只见情形不对,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辛良明焦急的将长剑收入鞘中,这就大步流星的走到辛良策面前,小心查看他的伤口。那鲜血已经晕染了一大片他的白袍,就算辛琉萱用了一大片衣料为他包扎也没让鲜血少流出多少。
辛良明将辛良策从辛琉萱身上抱起,就要将他抱走,却听明承允道:“别急着带他回去,轻易挪动他的话失血更快更多。”
辛良明这才把他放在地上,脑袋就搁在自己的腿上。
袁青顾不得擦去脸上不知是谁的鲜血,只对明承允跪下请罪:“属下救驾来迟,甘愿受罚!”
明承允将手中长剑丢在一旁,脱下了玄青外袍搭在辛琉萱背上,对袁青说:“身上有带金疮药吗?”
袁青忙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正要给明承允上药,却被辛良明把药夺了去,先给辛良策上药。细碎的药粉撒在那处血洞上,合着血水融了,也渐渐止住了泊泊冒出的血。
明承允也不恼,本就是他闯出的祸。
容平把手放在唇边吹了几声,就听到马儿狂奔时的踢踏之声,将那两匹被惊吓掉的马儿又召唤了回来。
只见容平走到它们身边,用手抚了抚它们油光锃亮的毛皮,似乎是在安抚它们。随后从马鞍下挂着的一个小包袱里取出了一卷白纱布,去给明承允包扎伤口。
见血已经止住,几人都稍稍松了口气。
明承允又吩咐了袁青快速去京中寻大夫来,袁青领命后,又担心自己走后不妥,只得又让仅仅存活的那两个禁卫军骑马前去。
“萱儿,你可有何处受伤?”明承允扶着辛琉萱坐在一处石头上,问。
劫后余生的辛琉萱听到这句话,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流淌了下来,她摇摇头,说:“我没事,倒是二哥,替我挨了一箭。”
或许这是非常时期,那如此亲昵的称呼也没有人发现,反而更是顺理成章了。
辛良明这才发现,他只顾着照顾重伤的辛良策,却忘了还有一个三妹也是受了波及的。但辛琉萱自己说没事,那便真的是没事吧,只是苦了辛良策。
几人皆是无话,本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却不想假戏成真。袁青和容平将那些重伤,或者是死去的禁卫军们,或上药,或堆砌在一旁,等待埋葬。
辛琉萱看得冷汗涔涔,那些活生生的生命,刹那间就只剩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