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后的态度，芊泽并没觉得有什么，她一向不喜那么计较，再说，自己只是来看戏的而已。

烨离则不同，他不允许任何人如此对待他的人，凡人而已，肉眼凡胎，不识好歹！若不是应了司命不能对芊泽以外的人使用仙法，早就……

芊泽的目光停在了一众妃子上，她们大都穿着明艳的衣裙，各色站在一起，到像极了百花齐放。只是人群一角，芊泽注意到了那个穿着素色裙子而又无人问津的妃子。

她目光如冰，素色的裙子并无太多样式，发髻也只是随手挽的，戴着的步摇有些黯淡，木芙蓉般的娇容，只不过没有一点表情。

等烨离再次拉了拉自己时，芊泽才回过神来，不知何时，百官已经到齐，人们已经陆续入座了。

坐下后，芊泽看了一圈，百官有往来的会座得较近，一下子仿佛分成了众多小势力股，互相说着虚伪的话。这让她感到不适。而家眷们也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的无非是些体面话，没有女儿家的私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一齐行礼。

“众爱卿免礼。”皇上摆了摆手，又道：“奏乐，上歌舞……”

于是桌子围绕的那片铺着红毯的空地上，陆续来了乐师，以及跳舞的舞女。

衣袖飘飘，香烟缭绕，仙乐渐起。

舞女们扭着纤细的腰肢，一会儿跃起，一会儿旋转，像是不会停止的木偶，面上带着一样的笑容。粉红色的舞裙层层叠叠，随着她们的旋转，展开，收起，展开，收起，如此反复，不知疲倦。

“来，这歌舞你看不惯的，尝尝这茶点。”烨离将一块绿色的糕点放入芊泽盘中，柔声道。

芊泽点点头，夹起糕点放入口中，入口即化，带着点甜味与冰凉，一并融入心头。

芊泽只觉得暖暖的，她抬头，看着烨离，他那剑眉此刻舒缓了，就连眸子也带着柔情，仿佛天地间仅有芊泽。他今日穿着的黑衣，同她那红衣格外相配，细心一看，连花纹都一模一样。

“看呆了？”烨离抬目，伸手在她鼻尖一点，然后轻轻地将乱了的发别到她耳后，温柔地笑了。

这一瞬间，芊泽呆住了。她耳边仿佛没了这喧嚣的歌舞，也没了那些虚伪的谈话，仿佛又回到九重天，她坐在自己宫前的桃树上，与他笑得正欢。

见她如此，烨离只是浅浅一笑，将点心逐个夹入她盘中，粉的，绿的，透明的，块状的，堆满了她的盘子，一样堆满了她的心。

后来，芊泽只记得那些糕点有甜有酸，倒是不记得那日点的什么香，跳的什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