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阴山离边疆已经不远，三人在西阴山丢了马，无奈之下只好步行。

“咳咳咳，姑娘，对不住，能否赏我家儿媳一口水喝？”

芊泽闻声抬头，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脸上已经灼伤大片，伤口的刚结痂不久，露出一点粉红色的嫩肉，她右手牵着一位少妇，那妇人嘴角干裂，脸色苍白，挺着肚子艰难地走着。

“老奶奶，我看这些都给你，你去前边的镇子上寻个马车逃难去吧！”

芊泽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递给老人，而后将装水的布囊也给了两人。

“好姑娘……”老人挣扎着要给芊泽跪下，芊泽一把扶住，摇了摇头，表示有要事在身，不可多耽搁。

别过两人，三人继续上路，一路上看见许多逃难的人，这场战争，苦了这些百姓，或许不久前他们正在地里耕作，过得虽不说茶饭不缺，但也不至于流离失所。

半日后，三人到了边疆，那沙土掺着巨石做成的城里空无一人，街上，布匹、扁担、菜叶散落一地，大街上残留着百姓匆忙逃走的痕迹。

城墙上，折断了的旗子耷拉下来，一同耷拉在墙上的还有守军的尸体，血迹已经被风干，城里只有一股泛着腥气的沙土味儿。

“这，这地方还有军队？”芊泽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角落里躲着人。

“怕是藏在别处了吧！我们只管顺着这城往外找找。”烨离取出怀里的地图，这城外不远处便有山林，那军队藏在那儿了也说不定。

火辣辣的太阳烘烤着那沙地，一阵风吹来，滚滚黄沙瞬间吸干了三人的水分，很难想象，这不远处会有山林。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一队懒散的军队正在营帐外面休息，营帐前还摆放着各式的兵器，什么狼牙棒啊、带着铁环的大砍刀啊、头上顶着红缨的长枪啊，应有尽有。

“哎，大山哥，虎，虎子我，我饿！”一壮汉起身，擦了把哈喇子，而后眯缝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肚子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起伏。

“忒！没出息，鹰子，领着他下去探探路，顺带在山下打点野味上来！”大山摆摆手，重新躺会铺好的茅草床上，准备继续他的春秋美梦。

长着鹰眼身材短小的人便是鹰子了，只见他走向那兵器之间，拿出自己的短弓背在背上，而后跳窜着往一边去了。

虎子来回走两步，扛着自己的狼牙棒与鹰子一同往山下去，一路上踩出的脚印，真真如老虎一般，深深地陷在土里，也不辜负了他这三百来斤的体重。

三人此时也正好来到山下，这山也没多高，不及皇城外那狩猎的云山一半大小，但在这荒芜的黄沙之地，却也称得上“山”这一字。

顺着唯一一条进山的小道往上走，刚走不过小会儿，那山上猛地窜下来俩黑影――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留，哎，鹰子留下啥来着？”虎子闷头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到下半句是啥，只好擦擦口水看着鹰子。

“笨蛋！下半句当然是留下……哎？你还别说，我也忘记了！”鹰子摸了摸脑袋，心里想着，莫不是傻还会传染？

“忒！平时还说我傻，关键时刻也不知道是谁傻！”

“啥？你说啥？你说谁傻！”

“就你傻！”

还不等三人搞清楚状况，两人已经一个抡起狼牙棒，一个拉开短弓，都准备往对方身上招呼。

“嗖……”地一声，一只短箭划破天际，直直地插在虎子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