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济深在秦歌处思量半晌,在秦歌的不断催促中默默地应下了。
午后的阳光穿过半开的窗落在韩济深晦暗不明的脸上,更叫人看不清他的意图。韩济深在桌边站着写下一张新方,珍而重之地交给初桃,嘱托她一定要劝秦歌服下。
到了晚间,那药送上来,初桃才知韩济深眸中的深意,黑漆漆的药如古井幽深,浓重的苦味叫人闻着就舌根发苦,只恨不得不能马上避而远之,更别提喝下去了。
小丫头刚看见初桃就把药往初桃手里一塞,捂着鼻子跑出去老远,初桃皱着眉端起那碗药,努力屏住呼吸,但那股又苦又涩的药味还是直往鼻子里钻。
初桃刚转了个身,秦歌就皱起眉来,“还不快扔出去!”秦歌斥道。
初桃亦是左右为难,韩济深再三相托,说是无论如何也要让郡主服下,初桃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郡主,良药苦口利于病,韩先生叮嘱奴婢一定要看着你喝下。”
秦歌怎么也不愿意把这碗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喝下,便叫了个小丫头进来端着这碗药到门口去。
秦歌本想就这么混过去,但那碗药的味道实在是呛人,哪怕放在门口。
“混账东西,滚远些!”秦歌朝着外边骂道。
小丫头委委屈屈端着药碗站在院子里,低垂着头,眸子里似有泪光。
“把窗都打开。”秦歌吩咐道。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屋子里还是浓重的药味。
“去把韩济深给我提过来,我倒要问问,他这是开的什么药!”
韩济深是端着药碗进来的,泪眼朦胧的小丫头如蒙大赦地缩在门边,生怕被气头上的秦歌看见一片衣角。
韩济深穿着件深蓝的长衫,十分儒雅随和的模样。
秦歌怒气冲冲地问韩济深安的什么心,竟然敢开这种苦药给她喝。
韩济深不紧不慢地行礼、回话:“郡主既要速成,自然要忍受十倍的苦药,终南捷径往往是天堑之险,郡主如何不知?”
“你!”秦歌愤怒地指着韩济深,韩济深一直微微低着头站在原处,不作多余的分辩。
最终,秦歌还是端起了那碗苦得叫人睁不开眼的药,正要喝,韩济深抬手阻拦,“药凉了,对药效有损,我再去盛一碗吧。”
不过半盏茶工夫,韩济深又端着一碗苦药进来了,恭恭敬敬奉给秦歌。
秦歌咬牙一口闷了,苦得五官都拧在一起,韩济深打开一个油纸包,丝丝缕缕的蜜糖甜香混着浅淡的玫瑰花香绽开,将满堂苦药味盖过。
秦歌忙撷了一块玫瑰糖含着,顿时觉得好多了。
“若我喝一个月苦药,是否下个月就能恢复如常了?”秦歌忍不住问道。
“在下,竭尽全力。”韩济深深深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