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日日盼着初桃归来,好与自己一同前往前线,哪怕不能出战,只是在营中襄助些琐事也好过现在这样只是空等。
初桃不在身侧,秦歌许多事变得不方便起来,就譬如晨起洗漱,使女不敢进秦歌的屋子,便捧着水候在门外,凉了便换水,好几个手腕酸胀地抬都抬不起。
还有更衣梳洗,秦歌不愿旁人近身,使女只能趁着秦歌不在房中的还是匆匆拿走换下的衣裳,再将洗好的衣裳放好,这项差事往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一个收拾,另一个望风更别提伺候梳妆的了,秦歌日日不是高束马尾就是编一股麻花辫垂下,好在她也不必见客,只要干净整洁便罢了。
用膳也是麻烦,使女们抽签决定谁把膳食端进屋子里,好在秦歌并不抬头,或是看书或是擦拭长枪。然则如此,使女们出了门皆是逃过一劫似的长舒一口气。
有个新来的小丫头看了几天终于发出了疑问,秦歌瞧着并不是那种跋扈乖戾的主子,为何众位姐姐如此害怕她?
一个叫惜珍的使女将她拉到一边,“你从未听过昭和郡主秦歌的名头?”
看着惜桂疑惑地摇头,惜珍朝屋里警惕地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听说她连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都不放在眼里,随意鞭打他们,还将小昌平侯扔下河过呢。”惜珍话音刚落,又是小心地看看屋内,见秦歌没什么异样,仍是保持着看书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哎,你可别去她跟前晃荡,这些贵人可不会顾惜咱们的性命。”
惜桂有些疑惑不解地朝屋里看了一眼,“别看,”惜珍阻止道,“快走吧。”
八月中,秦歌终于等到初桃回来,只见她风尘仆仆,面上蒙着头巾,露出一点油腻的刘海,脸也灰扑扑的,不知多久没梳洗过了。
“郡主,初桃回来了!”初桃跪倒在地上,抱住秦歌的腿。
秦歌忙将初桃扶起来,“怎么弄成这样,这一路辛苦你了。”
初桃连连摇头,“不辛苦,”初桃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打开来是一方名帖,“奴求了太子殿下,为郡主做了一本新名帖,郡主可以拿着这本名帖去军中。”
秦歌展开来,清晰的“秦琛”二字,还带着淡淡的墨香,秦歌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你……”秦歌高兴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攥着那本新名帖,就连边缘都留下了两个指印。
初桃看着秦歌瘦了一圈的脸,就连衣裳也松垮挂在身上。
“奴婢去梳洗,马上就为郡主做一桌好吃的。”
秦歌用名帖轻轻打在初桃额头,“我看是你想吃吧。”
初桃“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低头,手指绞着垂下的腰带,“郡主~”
不出一个时辰,桌子上摆上了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梳洗干净的初桃穿着件荷粉的衣裙,腰间系着碧青的腰带,说不出的清新动人。
秦歌终于吃到合口味的饭菜,心情也好了些,“府上的膳食浓油赤酱的,齁得我难受,还有那糕点,做的粗糙便罢了,吃着也不可口,”秦歌抱怨道,“以后真是不能让你离开我身边这么长时间。”秦歌认真总结。
初桃也大口朵颐,这一行着急赶路,吃的都是饼,又干又硬,咬的牙也疼腮也疼的,终于又吃到可口的饭菜,初桃只“嗯嗯”,连话都顾不上说。
秦歌抬手用筷子尾敲了下初桃的额头,“你这丫头,敷衍到我头上来了。”
用过膳,初桃又去做了点心端过来。
秦歌展开名帖,看不够似的。“你休息一天,明日咱们就去军中,权当做望儿的私属。”
“那郡主的脸怎么办?”初桃有点担心。
“初桃可知兰陵王?”秦歌用轻轻晃着手中的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