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宸顾不上追问陶雨薇交给他的证据,反而很急迫地询问,“那瓶药液呢?快给我。”
青竹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白瓷瓶递给萧黎宸。
接过小瓷瓶,萧黎宸拿在手中郑重地问道,
“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青竹将陶雨薇和他说的每句话重复给自家主子听。
萧黎宸听完,拿起手中的药瓶,吩咐另外一名侍卫黑炎,“推我去王妃院中。”
经过御医首席的诊断,他娘郁结于心多年,加上伤及五脏六腑的旧伤,恐怕不知何时就坚持不下去了。
有了安乐这瓶药,娘的身体或许会有好转。
她给的药可不是一般的药,他服过她的药后,羸弱沉重的身体已经轻盈不少,不再向外咳血。
他身中剧毒的短命身体,在服用安乐郡主的药液后,奇迹般地能够自如地站起身,和完全的正常人一样,走下轮椅了。
他很期待娘服下这瓶药液后,会有什么样的惊人效果。
来到雍亲王妃韩凌云的房门外,萧黎宸看到刘侧妃居然带着她的儿子萧浩然前来请安。
萧黎宸直接命令黑炎,将刘侧妃母子给请出去。
有些人见不得他娘好,一心前来添堵,既然如此,不必客气。
刘侧妃见萧黎宸目不斜视地从他们母子身边经过,脸色很不好看。
她捏紧手中帕子,冷哼一声,带着一脸怒意的儿子萧浩然离开。
里面的那位人都快不行了,还想瞒着大家呢,谁不知道,这些年,那个女人的心都没有在王爷身上,却不要脸面地霸占正妃之位多年。
她身为正妃又如何,这些年来,王爷从来没有踏入她的院中一步,空有一个好听的名头,还不是守活寡。
再说,也得亏她嫁给了王爷,换成其他家,她早就被夫家给毒死了。
当年做姑娘时,人家高傲的眼高于顶,不屑和她这个小官之女结交。
结果呢,高傲过了头,她爹通敌叛国,狼心狗肺,勾结漠北的北蛮人,残害大周将士,故意吃败仗,令大周五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还好,有人不畏柱国公的权势,在先皇面前揭发了他的罪名。
先皇下令将柱国公全府斩首示众,罪不及出嫁女,那个女人才能安然无恙地苟且偷生多年。
也许老天都觉得韩家人作恶多端,于是报应在那女人生的儿子身上。
导致雍王世子身患奇病,身体看上去也不是太好。
这种局面,是她所乐见的。
她的然儿已经长大成人,在为王爷办事方面,能力和表现不比雍王世子差,凭什么一个废人能够获封雍王世子,而她这个健康优秀的儿子却屈居人后?
“嚣张什么?再过不了多久,或许他们母子都得病死!”
萧浩然眯着狡诈的眼神,不服气地阴阳怪气一番。
“然儿别气了,走,咱们回去。”
等刘侧妃他们母子离开,黑炎推着萧黎宸,才安心地来到韩凌云的床前。
“你先出去在外头把守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来。”
萧黎宸严肃地吩咐,黑炎和伺候在侧的几名丫鬟,迅速退到门外守着他们母子。
等人出去后,萧黎宸走下轮椅,伸手扶起昏迷不醒的雍亲王妃,打开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全部倒入他娘口中。
雍亲王府前院,刘侧妃跑到雍亲王萧德逸面前告状。
“王爷,世子他太过无礼,妾身身为他地庶母,听说王妃姐姐身体不适,带着浩然前去探望,还没进门,便被世子给轰了出来。
姐姐身体不好,没有精力管教他,您得多多提点他,省的他目中无人,不孝不悌,事情传出去,多么影响咱们雍亲王府的声誉。”
刘侧妃哭哭啼啼,不断用手帕抹泪的可怜表情,看在雍亲王眼中,黑了脸。
“既然知道他脾气不好,你们母子不要往前凑了。”
雍亲王扔下手中练字的毛笔,神色肃然地警告。
刘侧妃不敢再多待下去,她擦干脸上的眼泪,迅速离去。
雍亲王再也练不下去手中的字,他背手来到窗前,望着满院子的雏菊,风流的桃花眼中闪过思念。
一阵夏风吹过,他陷入往昔的回忆犹如皲裂的土地,分崩离析,再也无法拼凑在一起。
罢了,他走一趟吧!
当他来到雍亲王妃所在的院子中时,惊的守在门前的黑炎和几名丫鬟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拜见王爷!”黑炎恭敬行礼。
“请你家主子出来一趟,本王有话要和他说。”
萧德逸站在院中,不愿向前再多走一步。
能来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
“启禀王爷,世子吩咐,在他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会相见。”
黑炎还算大胆,他平静地回答,令萧德逸坚毅的脸色如墨。
“孽障,快叫他滚出来。”
萧德逸已经怀疑他的那位病重多年的妻子已经死了。
不然,他的那个儿子也不会这样,躲在那人的房间里不出来。
想到这里,萧德逸身影一闪,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前。
黑炎想起主子的吩咐,他刚要出手拦截,却被雍亲王抢先一步,推开了房门。
萧黎宸此刻坐在轮椅上,焦心地守在床前,全身心地注视陷入昏睡的亲娘,听到门口处的动静,他转过身。
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阳光的笼罩下,出现在门口处,他身上涌动出磅礴的杀意。
“出去!”
他冷清的桃花眼里,幽深莫测,紧抿的嘴唇说出的话,无情而漠然。
“你娘她死了?既然如此,你被逐出雍亲王府了。”
萧德逸冷眼俯视坐在轮椅上的儿子,说出的话冰冷至极。
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