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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后会无期

林大海听见远处传来的婴儿的哭啼声,渐渐从昏迷中醒过来。他今日早上是来桃花村的后山上采草药的,在山上采药的时候被蛇咬了一口,可是春天的草很高,蛇跑得太快,林大海没注意到到底是什么蛇咬了他。但是,随着他一步步向前走,身体就越来越沉重,看什么都会有重影,最后眼前一黑。  扶着一旁粗大的树干,林大海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也不觉得这是他刚才摔倒的。晃荡晃荡脑袋,又觉得恐怕是自己糊涂了。这时,远处的婴儿的哭声再一次传入林大海的耳朵了,林大海再一次甩脑袋,觉得是自己幻听了,这么大一座山,最近才对外打开了结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他看看自己的脚踝,刚才被蛇咬过的地方,那一块儿除了牙印什么也没有。又扇了自己几巴掌,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才踏着步子朝婴儿声的方向寻去。果然,在差不多百来步的半山腰,一个全身□□的婴儿。  林大海一步一步向前靠拢,见到小婴儿被这样仍在荒郊野岭,心疼不已,忙上前去抱起婴儿,从身上撤下外衣,将小婴儿包裹住。令林大海意外的是,小婴儿并不像想象中的身体冰凉,体温很正常,在婴儿的左肩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看上去像一朵花,但是林大海实在想不出来这花是什么花。  婴儿看见林大海,一下子不哭了,还伸手要林大海抱。林大海觉得异常亲切,抱起孩子,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扎人的胡须不但没使她哭,反而笑得更欢了!  是天人赐我此女啊!他满怀兴奋,奔回山下桃花村……  林大海家住桃花村里,是半个商人,曾还当过秀才,行过医。他膝下无子,妻子早逝,之后也迟迟不愿再结亲。  他收养了这个女婴,并取名林蔚。  村里的人听说大海收养了个女婴都来看望,还给孩子送衣,教大海如何照顾孩子。  大海将林蔚抱回家一个月后,来了队军队,问有没有看见一只三个人般高大的狼叼着一个婴儿。他们手上拿着一个画卷,画卷上有一朵花,说是有这个胎记的女婴就是神族遗孤。只不过,来的人自己也说,一个月前,那匹狼拖着婴儿走再远也不应该到了这里,更何况这么远的距离,要是真的把婴儿带到了桃花村,路上也该死了。所以,询问一番后匆匆的就走了。  那个时候,没人注意到大海脸上的惊恐,那个花胎记,在他刚剑到林蔚的时候看见过,在林蔚的左肩上。  林大海才知道,自己的林蔚就是神族遗孤,六子老二。回到家里他反复回忆,那日他剑到林蔚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狼,越想越是焦灼,更是头疼!  林大海的直觉告诉他,孩子是上天有意交给他的。所以,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孩子胎记的事。从此之后,他也不让任何人给林蔚换衣,不让别的人照顾林蔚的生活起居,有大孩子跑过来要和小林蔚玩耍,林大海也统统不允许。  村里人刚开始还觉得林大海很奇怪,可后来就只是认为大海爱女心切罢了……  随着林蔚的长大,林大海也逐渐发现,林蔚和传说中的六子不太一样,她不记得重生之前的记忆。按道理来说,六子的记忆是连贯的,并不会因为重生就跟喝了孟婆汤似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林蔚却不一样,她既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桃花村其他的伙伴不一样。  有的时候,林蔚落下的泪水会凝成冰珠子,一颗颗滚落到地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有的时候,林蔚一觉醒来,林蔚睡觉的床上就会起一层冰霜;有的时候,她还能够听懂山林里动物们说的话,还可以和那些动物聊天。  一开始,林大海以为林蔚骗自己,后来,林大海才确定,林蔚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介于林蔚这样特殊的身份,林大海心里很清楚,终有一天林蔚是会离开他的。所以,林大海一直跟林蔚解释她的身份,并告诉林蔚这些东西不能够再让第三个人知道。林蔚虽说往常的日子里有些贪玩,但是她也明白这些事情的严重性似的,乖乖地点头。  林蔚时常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每一天的梦都是连的起来的,甚至打瞌睡也会做梦,但是林蔚并不知道梦里那一位“年酒希”就是自己。并且梦醒后,林蔚又不记得自己梦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有再一次进入梦乡的时候,林蔚的潜意识告诉她,这和之前的梦无缝连接上了。  当林蔚将林大海告诉她的所谓的“前尘往事”,还有有关六子的事情和自己的梦联系在一起,林蔚开始明白,林大海说的是真的。  可又因为林蔚年龄太小,不能很好的控制灵力,再加上没有之前的记忆,林蔚很难像一个平常人一样在村子里边生活。所以,林大海重新建造了一个房子,在离村子不远的,山下的湖边。  村子里的孩子都很喜欢林蔚,天天不嫌麻烦的跑过来找林蔚玩,却被林大海拒之门外,说是林蔚学习的时间到了,让他们在村子里边玩,等林蔚有空了她就回去村子里。孩子们虽然不欢而散,可时长听家里人嚼舌根,知道林大海是个资深“女儿奴”,又忽然很羡慕林蔚有这样一个父亲了。  那一天正是林蔚五岁生日,全村的人异常热闹,聚在一起给林蔚贺生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桃花村里异常热闹。与林蔚一同过生日的还有村长夫人,大家伙凑在一起给村长夫人祝贺着。  离林蔚家最近的庞胖子,街头酿酒家的木木,得理不饶人的丫头,小柯,还有别的小孩儿都是林蔚的朋友。年龄这种差个十来岁,好似一时间也消失不见了,那个时候年龄差大一点儿也没有代沟这种东西。  晚上,雨停了。这边,林蔚与伙伴们吃完晚饭后一溜烟便跑了。他们来到山林里玩耍,自从上次,他们发现只要有林蔚在,所有危险动物就不会伤害他们,就越发兴奋,觉得有趣,决定来一次大冒险。游戏是模仿探险的人倒深山老林里边寻找宝藏,而他们口中所谓的宝藏只不过是早上小柯放的一个馒头罢了……  十几人分成两小组,小柯是裁判,不一会儿搜索在山林里展开了。  林蔚仔细分析,心道,小柯长得个儿小,可是胆大,应该在山顶一类的,山洞里有老虎帮我看着,山脚有麻雀鹿儿瞧着,都没动静。可是路上来时,边走边看了,也没有。  突然,林蔚吹了个响亮的哨,一只老鹿从林间迈着高傲的步伐走来。  “你们到处看看,晚上天黑,山上危险,你们在山下面等我的消息。一声哨表示我找到了,两声哨是没找到!”  “明白!”回答震彻山林,倒真的有探险队的感觉。  如林蔚料想的一样,小柯藏的的东西果然“隐秘”。就在林蔚吹了一声口哨后乘着老鹿往回走的时候,心脏处忽然传来剧痛,耳畔回响着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好像是在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林蔚听不清。  “可恶,怎么?”林蔚从鹿上翻下来,本想踩地,却是脚下一滑。  啊——  林蔚落下鹿背,滚下山坡,痛晕在一棵大树下。鹿子冲下去,不停地拉扯着林蔚的左衣襟,想要唤醒林蔚,可是林蔚一动也不动。微风吹过,月光落在林蔚的身上,露出她左肩上红色的胎记。  “阿酒,阿酒……”  “哥,后会无期”  眼前明明一片黑暗,身后还是阵阵聒噪的哭声,又是那个奇怪的梦。林蔚觉得这个梦总让她感觉到很伤心,可是又不知道  林蔚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家里,身上一阵阵的酸痛,到处是伤。  “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嘭——  “我答应你!”  林蔚冲出房间,看见老爹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红红的。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黑衣人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林蔚冲得跪在大海面前,在他全身上下检查着:“您没事吧!怎么了,那是坏人吗?”  大海回过神来,抱起林蔚泪水涌流:“你吓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吗?我还以为你没救了呢?”  良久后,林大海才对那个黑衣做出了解释:“还好小神医救了你!”  林蔚也是满脸泪水,可突然想起要问什么,却又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  “那个,你没事吧!”木木一脸诚惶。  “没事的啦!昨天我摔下山被一个小个子神医救了!呵呵”林蔚拍了拍木木的肩,“你妹我福大命大,死不了,都是小伤。”  “那家伙说认识你,我咋不认识他呢,也没见过,没映像……”  “对啊……”  “那声音很陌生呐!”  “没见过……”  众人的说辞让林蔚深感意外,若是那个人和自己认识,那他为何又一声不啃地走了。更何况林蔚觉得,那个人是有意要躲着自己的。  “神医说他认识我?”林蔚眼睛瞪得特大。  “你不认识吗?”小柯问。“小帅哥呢!”  “还在发花痴呀!”旁边的一堆男孩笑道。  “我认识,只是……唉,反正他是我恩人喏!”林蔚一脸嬉皮,从背后拿出馒头。  “哈哈哈!我们赢了!”  “赢了,耶!”众人高高拋起林蔚。在最高点时,她看见了远处一个黑影,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下午,林蔚趁着午休歇息的时间进了山,跑到后山的山洞。  那是她四岁时候找到的秘密基地,也在山洞里找到了外人所说的十二灵地领主。不过,这个山洞只有在领主愿意打开的时候外人才能看得见,它的洞口全都是符文,普通的人也是看不见,但是路过的懂法阵的人就会发现这个山洞的入口。  林蔚当年能够发现这个洞口也是因为她为了就另外一个小孩儿,从高处落下来,才发现了这个隐秘的洞口。按道理,桃花村作为十二灵地,所有的村民都应该供奉领主的。可是,好像桃花村里的村名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位领主也告诉林蔚,不要和第三个人说自己的存在。  林蔚看见洞口并没有被隐藏起来,左顾右盼,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后才迅速进了山洞。一进山洞,林蔚就闻见了酒香味,再仔细闻,气得对着四周黑漆漆的空气大吼。  “死老头,你竟敢偷喝我的桃花酿!”  洞里黑得异常,伸手不见五指,从空荡荡的伸出传来悠悠的老头的声音:“哎呀,还是这么小气!”  林蔚指着周围的空气,怒道:“你偷喝我的酒你还好意思了!你在哪里?给我出来!……下次,信不信我来一把火把你烧了!”  “哎哟喂!怕了你了!……我可是领主,你要是一把火烧尽了这里,可是对神的不敬,要在天谴的!不怕天打五雷轰!”  “呵,唬小孩儿的说辞!”  林蔚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山洞里点火,山洞里被领主下了禁制,根本不能点火。不过,领主倒是为了配合林蔚演戏,颤抖的声音到像是林蔚说的真的会发生似的。  “哎哟喂,小林蔚长大了,唬不了了!真是没意思!”  “你还我桃花酿,我好不容易才……”林蔚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从家里“偷”来的,声音一下子小下去,“反正,我不管,你要给我讲一讲外面的事情。不对,讲很多,来抵债!”  “小孩子家家,这才多大就要喝酒,喝酒伤身!我帮你解决了酒,把自己的山洞借给你平时犯罪,你不但不感激,现在还一副我欠了你钱似的样子,真是可恶啊,现在的小孩儿不会都是你这样……不可爱吧!”  “懒得跟你计较了!”  领主说自从结界对外打开后,他时常在外游历。林蔚知道后,要他给自己讲讲外面的故事,说是自己有一天也一定会出去,想要了解村外的世界。领主也是乐意之至,将林蔚弄来的酒一壶壶往自己肚子里送,林蔚虽然气氛,但是听了故事后很开心,也就不和他个老头子计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归正题,这才是林蔚此行来的目的,她怀疑昨晚的黑衣是洞里的老人。虽然声音不像,但是林蔚认识的人也不多,只有来试一试。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林蔚没想到领主是昨晚上回来的,觉得过于凑巧,道:“你确定你是昨晚上回来的?”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自己能不清楚吗?”老头的声音里有一种被人当做弱智的气氛,其实只是玩笑。  “你看看,不对,你闻闻,你闻闻,你喝了我多少酒,是不是喝醉了都睡了几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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